咱们几个追随七当家多年,就没受过半点委屈。谁要是欺负到七当家头上来,别人我不管,反正我的锦山堂,肯定二话不说跟他动刀子张瑾听见杜鹃后半句话说得凄凉,咬牙切齿地发誓。
对,咱们锦字营的人再窝囊,也不能随随便便被人拿捏副都尉周凡要的就是这句话,用力一拍桌案,大声鼓动。
咱们不想惹麻烦,但是,如果有人非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咱们也不能伸长脖子挨刀段清接过话头,与周凡一唱一和。
他们两个其中一人是杜鹃的心腹,一人是程名振的心腹,同时把实底亮出来,已经基本上代表了程名振和杜鹃的真实想法。韩世旺原本隶属于前六当家韩建紘麾 下,前年秋天因为胆子小,没参与叛乱,才勉强逃过了一劫。此刻见众人群情激奋,心里知道大祸又要临头了,紧张得手脚发软,脸色发白,在一个劲儿地想朝桌案 下出溜。
韩葛生平素看上去虽然老实巴交,目光却相当敏锐,见自己的同姓袍泽如此胆小怕事,忍不住向他的后背上拍了一掌,大声呵斥道:老哥,你的腰梁杆子就不能直一会儿啊。站着死,和躺着死,不都一样么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儿,还能捞多大的便宜
那,那,没那么严重吧韩世旺胆汁差点被人给拍出来,苦着脸诉说。
没那么严重,几位兄弟多虑了程名振用笑容给他以安慰。他们说的都是最坏的情况。如果日后真有那么一天,大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多想就是
我看哪个王八蛋能对九当家举起刀来张瑾一边笑,一边发狠。没九当家,哪来的巨鹿泽的今天九当家如果不在了,恐怕咱们巨鹿泽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官兵一来,大伙就等战着死吧
反正只要我段清活着,就不能让人动教头一根汗毛段清冷笑几声,目光四下逡巡,最后落在了张猪皮的脸上,老张,你怎么说是拿今天咱们的话告诉大当家去,还是跟着咱们一道
张猪皮被他逼得一激灵,赶紧用目光向程名振求饶。看了半天,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大当家最近的确犯糊涂,可也没说要把九当家怎么样.
周凡横了他一眼,步步紧逼,别啰嗦,是爷们儿的你就直说吧,一旦大当家想把咱们怎么样了,你准备怎么办
实话张猪皮歉然地冲大伙拱手,我这条命,按说是二毛兄弟给的,怎么着也该向着九当家。但我跟了五爷这么多年,他一直拿我当亲兄弟。到时候郝五 爷一句话,甭说我,就连我们林字头的所有弟兄,上上下下几千号,恐怕都会跟着他走。如果郝五爷还是跟大当家一条心,我老张也只好先给自己一刀,眼不见为净 了
你他奶奶的,老子真看走了眼万分失望之际,张瑾冲动地骂道。
张猪皮惨然一笑,拱手回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会出卖各位兄弟,也不会对不起郝五当家。各位如果不满意,可以现在就把老张的命取了去。记得做干净些,别留下什么痕迹
如此左右为难,两头都想讲义气,两头都无法面对,才符合张猪皮的性格。如果他痛快的答应与周凡、段清等人共进退,程名振反而要怀疑其居心。见段清等人 还要逼迫,程名振赶紧站起来,笑着缓和气氛,猪皮能说这话,足见把咱们当了兄弟。我不求你一定跟着我,但求你老张到时候别冲过来砍第一刀,伤了大伙的交 情
我不会再拿刀砍自己的弟兄张猪皮知道自己今天可以过关了,心情却愈发沉重。他在巨鹿泽的时间长,先后经历了几次内乱,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般令人 选择艰难。我也不会让麾下的弟兄,跟咱们自己人为难。说实话,有了你九当家在,巨鹿泽才有了奔头。但大当家容不下你,咱们也只能怨老天爷不长眼睛古话 说,皇上起了疑心,大臣只好等死
听他说得沉重,程名振心里也很难过。无论如何,张金称对他都有救命之恩,这份人情他不能不还。可真的让他像个忠臣一样束手待毙,又实在超过了他的承受底限。也许在他心中,从来就没把张金称当过君主。虽然对方一直很努力地想做刘邦,想刀斩白蛇,化身成龙。
我从来没想过跟大当家争权看了或失望、或期待的众人一眼,他苦笑着解释,但眼下风声日紧,不得不提前做个准备。大伙也别太为难了,今天咱们还 是兄弟,真的闹到非要动手的地步,尽管把眼睛闭上就是。无论你砍中了我,我砍中了你,都是为了个活命,谁也别怪谁心狠,谁也别怪谁不念旧情
听了这话,众人愈发难过,连眼泪都差点淌了下来。张猪皮今晚的表态让大伙明白,倘若九当家与大当家发生了冲突,其他寨子里的好手,无论入选锐士营的, 还是未曾入选锐士营的,恐怕还是要如张猪皮这样,听从其当家人的号令。至于那些本来就浑浑噩噩,胆小怕事的人,如今天的韩世旺。恐怕届时只会把脑袋扎进芦 苇丛中,以求片刻之安宁。
届时肯死心塌地与九当家共同进退的,只可能是原来第七寨和第九寨的部分弟兄。而这部分弟兄即便再能打,也决不会挡得住其余几家寨子的围攻。
非这样不可么韩世旺胆子最小,仿佛已经看见了巨鹿泽的末日,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滚。
看你那个熊样张瑾恨不得一脚将其踢到门外去,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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