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离开的牧天元隐隐察觉旁侧有动静,转头却见恭施楠跑来。
“恭统领,你怎么会来东宫,有事吗?”牧天元问。
“方才撞见一人鬼鬼祟祟,追丢了!”恭施楠略气愤。
“殿下去了宣政殿替皇上处理政务,不如,我帮你一起找找。”牧天元道。
东宫内,殿堂灯火通明,绫罗红帐挂满每殿每堂,风月久只是远远一望那光亮如昼的殿堂,她赶紧藏身在花丛之间,恐怕恭施楠进来搜寻。
许久过去,不仅恭施楠没有出现,连半个鬼影都没出现。风月久缓回气来,她从花丛里爬出来,直冲往东宫正大门。
东宫内,风月久脚步疾速如飞,宫门外,处理完政事的央君临在福公公掌灯陪伴下回宫。
一步门前,二人正面相撞,黑夜之中的灯盏再不明亮,他们也能看彼此的脸庞,风月久惊错上脸,眼前男子的脸庞轮廓她尚能看得清楚,就是这个薄情寡义的所谓太子殿下,这般淡漠丝毫不惊的神情,以及那双深邃更胜黑夜的深眸,不曾变过。
风月久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细注视央君临如何,这般正面相遇,她别无选择而动手,一拳朝央君临挥去。
“有刺……”
风月久的拳头卡在半路,被钻出来保护央君临的福公公的一边眼睛拦截,福公公痛倒在地,临晕前一句,道:“保护殿下。”
福公公手上的灯笼燃灭,天无月光星光,刹那暗淡,风月久趁着暗去一刹推开央君临逃离。暗夜之间,央君临任由风月久跑远,疾步而恍惚。
从另一个方向闻声赶来的牧天元和恭施楠迟了一步,没看见逃离的风月久,只看到央君临与躺在地上的福公公。
“殿下,发生何事,刚才是福公公的声音,是刺客吗?”牧天元问。
央君临未有心绪波动,只说道:“没有刺客。”
央君临对福公公的晕倒不做解释,而牧天元和恭施楠也不敢多问。
风月久在夜下浪荡许久,终于回到了宁圣宫侧殿,幸亏她回来得及时,正撞上发现她留下的“遗书”准备去往禀告萧皇后的轻烟。
“太子妃,您没死!”轻烟又急又慌。
“轻烟你这是诅咒我呢?”
风月久一脸疲惫,几次逃脱成功,可结果终究是落败而回,她只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轻烟不敢,可这遗书……”
风月久夺过轻烟手上攥着的所谓“遗书”撕碎成零星片点一甩而散。风月久仰头,被撕碎的不仅仅是一张纸,更是她逃离皇宫的第一个已然破灭的希望。
“难道我风月久真的逃不过这一劫吗?”
皇城一夜寂静又过,波澜只藏在暗夜深处,故事一日新一日。
朝臣内有关太子婚事的言论甚嚣尘上,私底下,萧皇后站在皇上这边对太子妃表示信任,而太后终究口头妥协,朝堂之上,皇帝携同萧皇后和太后对此事做出回应,婚礼将如期举行。
婚期至,今日注定是不寻常的一日,衡都城内举城欢庆,举国上下庆贺太子迎娶太子妃。
皇家的婚事不似普通人家,婚礼当日从半夜开始所有的进程,有关每一步,轻烟和风月久听嬷嬷嘱咐了无数次,但她有心无心,都不愿去记得。
大半夜,轻烟便叫醒风月久梳洗上妆做准备,沐浴之后,睡意昏沉的风月久几乎是被轻烟和其他几个宫女合力从浴池里拽上来的。
屏风之后,宫女忙而不乱地为风月久穿衣,而风月久,她无法容忍几位宫女围着一丝不挂的自己动手动脚,竟将她们全数撂进浴池里。
“太子妃!”轻烟在一旁又笑又急。
千劝万说,风月久总算答应了让轻烟给自己穿上里里外外数不清件数的衣裳,风月久不觉得金丝霞帔有多美丽,只感觉它实在太过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拖着一身不属于自己的重量,风月久坐在妆台前上妆,镜中的她本也算相貌出众,随便挑出哪一部分都压倒平凡终生。风月久从不涂脂抹粉,被宫女和嬷嬷一通捯饬,她看着镜中这张浓妆艳抹的脸,泛红的脸颊,血红的双唇,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是自己。
“画得这是什么啊,这么红,也太难看了吧!”风月久忍不住气道。
“回太子妃,这就是大婚太子妃该上的妆容。”一旁宫女有些惊惧。
风月久盯着镜中的自己许久,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般妆容,她望一眼轻烟,看她着急又委屈的模样,意在劝她别为难给她上妆的宫女们。
“好吧好吧,真是够烦人的!”
风月久与一群人从半夜忙碌到了天微亮,总算,装束完毕,一头金光灵动的凤冠随之而动,风月久总觉只要自己一动就能甩飞凤冠,更可怕的是,她如今连行动都略显艰难。
旭日东升,风月久静坐镜前,仍然对这妆容耿耿于怀,但盯久了她倒觉得,红妆浓烈竟也没有第一眼看到那般难以接受。
皇城内钟声敲响,昭示着吉日良辰到,宫乐响起,尽管风月久从没听过皇宫乐声且对音律丝毫不通,但她的耳朵至少能听出来好听与否。
“太子妃,吉时已到,太子殿下该从东宫出发前来迎接您了,请做好准备。”
轻烟从门外冲进房间,她着急慌乱的模样看得风月久也不禁慌张起来。风月久从不曾喜欢过哪个男子,自然从没有幻想过她成亲的场景会是怎个模样。而如今,她冒充了一个太子妃的身份,竟有一刹突然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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