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拂风微凉,草叶轻歌,水波微漾。
风月久与央憬华相对而站,点点星光洒落二人目光之间,仿佛一刻便过去永远。
风月久不再猜测央憬华的目的,却被他接下来所做所说吓了一大跳。
央憬华迈步出戏台的矮护栏,那还不够一脚长度的最前边,他危危站立。
“他这是想干嘛,跳过来?不可能,凭他再厉害也做不到,掉进池子里成落水狗才好。”风月久如此暗想,一严肃又一偷笑。
“本王今日,要像一个女人道歉,虽然我跟她之间曲曲折折往前翻能翻出很多是是非非,对对错错,本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对不起谁……”
风月久初听他话时的惊讶表情转变为鄙夷,差点就信了他会来一套真诚的道歉,可最后还是模棱两可,模糊界限。
“但是,本王承认,我做了一件很对不起她的事,太难以启齿我就不说了……”
风月久又忍不住一笑,对央憬华这种不知廉耻,厚颜无耻之人也能有难以启齿的事,简直是天方夜谭。
“本王在此求她原谅,如果她不原谅我,那本王就从这戏台上跳下去,不淹死在这西池,绝不起来!”
央憬华这番威胁听得风月久来了兴趣,她倒要看看,央憬华如何将他自己淹死在这西池,还如何死掉又从这西池里起来。
风月久暗暗一咧嘴角,笑得竟显阴险,她毅然转身,沿着来路缓步走回,装出一副不听解释,更不接受道歉的模样。
“哎,你怎么走了,你再走本王就跳了!”央憬华冲风月久离去的无情背影大喊。
风月久毫无所动,脚步竟还稍稍加快,惹得央憬华急了,又道:“本王数三声,你要不回头,从此就要背负一条人命,本王说到做到。”
央憬华说罢,却不见风月久有停下的意思,既然是自己挖下的坑,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一诺千金。
“三,二……一!”
央憬华故意拖拉了老长的“二”音,终究没让风月久回头。一声落水巨响,风月久乍然顿步,转身一刹,竟当真看见池面水花四溅,而戏台上,空空无人。
“真跳了?”
风月久尚有怀疑,她折回至前台榭,退去了水花,水面竟然只剩了粼粼波光,晃悠着星点以及灯笼之影。
“真跳下去了,安和王殿下!”
风月久一刹急了,就算央憬华罪不可恕,也不至于做淹死一个水鬼这般凄惨,更不该死在自己手下。
“我原谅你了,你赶紧上来啊!”风月久冲着池面大喊。
池面还无动静,风月久紧张的心情突破极致便复于怀疑,央憬华这般纨绔自恃之人,当真会拿自己的性命相偿?
风月久心想稍作试探,便消散了急色紧张,故意叹了一口气,哀沉语气道:“既然都沉没了,我只能快点逃离现场,免得惹祸上身,安和王殿下,你一路走好,我就不送了。”
风月久说罢,再赠一声哀叹,她转身便走,而戏台漆黑梁上躲藏的央憬华终于沉不住气了,竟被风月久演绎的这位薄情女人的转身无情害得阵阵心痛。
“你别走!”
果不其然,风月久的猜测没错,她转身后望,央憬华甚至没有从水下钻上来,而是从梁上跳了下来,感情,风月久高估了央憬华不止一点。
“本王可是听到有人说了原谅,没错吧?”央憬华微露得意容色道。
“安和王殿下如此没诚意,我就先走了。”风月久淡淡道来,转身欲走。
“别!”央憬华终究还是被风月久牵着走,便是一脸委屈,说道:“那是不是本王真跳了,你就原谅本王了?”
风月久停步回头,冷静得叫央憬华的心虚心忧无所遁形。
“我怎么敢记恨安和王殿下。”风月久微笑一言。
央憬华一刹痴愣,听风月久这话的意思,莫非她是已经原谅自己了?
“你原谅我了?”央憬华蓦地惊喜一笑。
风月久不必言语,只稍稍一点头示意,可千真万确,她是由心地原谅央憬华对她仅此一次的狂野魔障。
“那我现在能回去了吗?”风月久问。
“等等,本王还有正事要跟你郑重宣布。”
央憬华的话又叫风月久疑惑了,难道他那丝毫不郑重,不真诚的道歉并不是正事,后续才有重头戏,果然不能随意估计这个安和王殿下。
央憬华说罢,便从旁边取来三只未点的灯笼,风月久不知他将行何祟,只是微蹙着眉头,摸不着看央憬华所唱这场独角戏的戏路。
只见央憬华点起第一盏灯笼,再用竹竿将灯笼挂在戏台正前方的檐上一边,光亮渗透出灯笼面,其上书一个“你”字。
风月久更加不解了,但又隐隐有感,央憬华定会闹出什么她不忍直视的幺蛾子。
在风月久稍有思虑的同时,央憬华又挂起了第二盏灯笼,在另一侧,显示的是一个“我”字。
风月久心中更是不安了,揪起一颗心只等到央憬华举起最后一盏灯笼,只是那字面背着风月久,可即便不见,她仿佛也能猜到结果。
灯笼挂起,旋转着转向风月久,那个“爱”字终究现出真身,风月久尽管有所心里防备,却仍然不由自主惊望眼前所见,暖暖灯笼光,映出“我爱你”三字,灯下是翩翩公子,笑容以待。
风月久又怎么可能被此时此刻温暖柔情的气氛所诱惑,尽管有一刹惊惑失措,但很快,风月久便有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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