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血,复亲手为我换上身干爽衣裳。不多时唤来医官,将我的伤口检查一番,开了几服药后,石崇的神情才算缓和。
想来这一夜光怪陆离,石崇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将我好好安放在床上,独自净了手面,也便卧下睡了。
我偏头望着他,阴影中掬出半缕月光,洒在石崇的白发眉鬓间,不禁揣测起,他会否因与当初翾风的那些事,而将这一切,当做没有发生。毕竟那翾风,也是他深爱过的人,只不过伤了他的心罢了,他这样不言不语,我是不是也不该问了?
便是如此,我一夜无眠,脑中胡思乱想着,直至清晨,悄摸摸转过脸去,被石崇顺遂着抱在怀中,听他如呓语的语声:“吃完了饭,我们去祠堂。”
我心头一紧,似是在为翾风担忧,又像在为自己庆幸…一切情愫复杂不明,只盘旋着涌在胸口,堵得厉害。
半晌,我窝在石崇怀中,点了点头。
临近午时,我在小草与另外一个丫鬟的搀扶下,至了祠堂。石崇知我如今腿脚不好,待我一入正堂,便令我坐在一旁楠木椅上。侧边桌上的紫檀木香如菱纱般袅袅升起,眼前猛地晃过,当初在碧幽楼中,与翾风的初遇。
说到底,她也是个令人可怜又可恨的女子。
方适时,我望向石崇,但见他一袭白衣,双手托在身前,为面前朱氏的灵位上了三炷香,转身与阿水唤道:“将翾风带上来。”
阿水得令,随即命家丁将翾风带了上来。但这时见她,已然不被绑着了,一身水红萝衫,衣袖襟边处皆绣着六月菊绣,衬着那张狐狸般深邃诡谲的眸,媚惑生姿。
石崇望向她,却没情绪,只冷冰冰问道:“为什么?”
翾风抬眼,望向石崇时,终见她眼中有柔软情愫:“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石郎?”
石崇厉声道:“你住口!你不配这么唤我。”
翾风冷笑一声,转眼望向我,眼角浮动起满腔怨怼,望的我比之前听鬼故事时,还要害怕:“我不能叫,她就可以叫?石崇,凭什么?”
石崇冷哼一声,不再去望对方:“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
翾风愣了一瞬,继而柔软起语调,哀凄凄与石崇道:“我做过什么?石崇你没有良心,当初与我发誓,说会爱我一生一世的,你还说,就算是死,也要与我在一处,可待我年老色衰,你便将我弃在碧幽楼,我做错了什么?你以为你是老爷便了不起吗?你以为我是可以任你把玩的玩物吗?我从十岁开始便跟着你,我的心里只有你,可你呢?”
石崇始终背着身,令我看不见他神态容貌,但见他肩膀不由一动,像是抽搐:“你这女人真是无可救药,如今竟还想要害珠儿,你说!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
“这不是你的错吗?石崇!我是你的女人,我始终爱着你你知道吗?可你喜新厌旧,我难道连报复的权利都没有吗?”翾风说着说着,嘤嘤哭了起来,竟令我一时觉得,错的人真是我与石崇:“是你违背了我二人的誓言在先,我为什么不能反抗?难道我在你眼中,便如此低贱吗?”
石崇的肩膀颤抖几许,半晌,面向翾风道:“我为何违反我们的誓言,你真的不清楚吗?”
翾风一双眼直直盯着石崇,无所畏惧:“我清楚什么?你分明是喜新厌旧了,变的人是你,我难道不该恨吗?恨你就这样无缘无故地遗弃了我不是?”
石崇挪了挪身子,与翾风指向朱氏的灵位道:“你看着朱氏的灵位,你再说一遍,是我喜新厌旧,不是你当初骗我?”
翾风顿了顿,随即与石崇笑道:“哈哈…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那我如今说什么,还有什么用?”
石崇忍无可忍,终一甩莲袖,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吐了出来:“我怀疑你?是证据确凿!翾风!我当初在朱氏的房间发现了我送给你的珍珠,去问你的丫鬟,她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后来,我又去问第一次断出你怀孕的医官,他恐慌我的势力,便出卖了你,说出你当初根本没有怀孕的事!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你是不是还想说有人陷害你?可唯一可能害你的人,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有什么好说?”
翾风木在原地,待石崇话音落了许久,缓慢着吐出口气,道:“你既然都已经这般想了,我还有什么好说?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石崇,你真是让我寒心。”
石崇同样待在原地,与翾风对峙良久,沉沉道:“我当初去问你,本来想着,倘若你实话与我说了,我便原谅你,可你没有,如今你还不承认是吗?你根本没有觉悟,你早不是我当初爱着的那个翾风了!”
翾风神色一慌,满脸的泪水牵挂着委屈,柔软至极的音调中,缠着令人心软的媚。好似稍一用力,便能挤出水来:“石郎…原来你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误会我,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我被奸人陷害,可你却怪就于我?我们的孩子确实没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你被奸人陷害?”石崇听到翾风如此说,一时也犹豫起来,与之问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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