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里到底还是留在了南京城里,毕竟徐鸿儒只是有挥军南下的迹象和客观可能性,但毕竟还没打到南直隶不是?现在就不要历代祖宗留下的锦衣卫身份和人脉资源,跑到偏远之地藏身,确实难以做到,放不下呀!更何况南直隶的勋贵、巨商、士绅们也不会容忍徐鸿儒的军队打进南直隶,南直隶的军队的战力虽然普遍不怎么强,但也不算弱,而且还是有强军的,当年戚家军不大多都是南直隶的儿郎组成的吗?
还有时间,徐鸿儒的乱军还在山东和官兵激战,南下的步伐沉重而缓慢。听说朝廷还要从北、西、南三个方位派军围剿徐鸿儒的乱军,所以还有时间,现在还不是带着家人和手下远走高飞的时候,现在是利用南直隶宝贵的和平时间练兵的时候。
练兵的地点就在玉竹庄。马寒山和马千里破了皇帝生祠被炸案,虽然马千里官升两级也才是总旗,但马寒山却是实打实的千户了呀,而且还是扬州地界上的锦衣卫总瓢把子,整个南直隶的千户能有几个呀。现在的马家已经重新回到了南直隶地界不能轻易招惹的势力的行列,所以之前把玉竹庄收回把租金退还给马千里的那个大户人家,为了不得罪马家这个再次开始崛起的势力,又派人把玉竹庄一年的租契给了马千里,而这一年的租金就是一两银子。之所以不白租还要一两,是为了面子,毕竟那户人家也算是在南京城内外有头有脸的。之所以只要一两,是为了向马千里赔罪,那些省下来的租金就算是给马千里的赔罪金了。
玉竹庄确实是个操练兵卒的好地方,再加上租金一年只要一两银子等于白送了,于是马千里接受了租契。
至于练兵要练谁嘛,除了尖刀班和猛虎班的老底子外,新加入了马寒山那七十余人的帮闲子侄们。那七十余人的帮闲自然是跟着马寒山去了扬州,但他们大多都已中年,少数已经算中老年,所以后代是有的。不仅有,由于古代没有限制生育的政策,而且练武之人身体好,再加上收入还过得去,所以大多数都有两个以上的儿子。
马寒山去扬州上任之前,告诉马千里这些帮闲虽然不是家丁但比家丁其实地位还要高,他们算是家臣。
“家臣”一词最早应该是出现于春秋时,那时各国卿大夫的臣属就是家臣。卿大夫家的总管叫宰,宰下又有各种官职,总称为家臣。后泛指诸侯、王公的私臣。《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叔孙氏之司马鬷戾言于其众曰:‘若之何?’莫对。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国。’”《史记·孔子世家》:“孔子适齐,为高昭子家臣,欲以通乎景公。”范文澜蔡美彪等《中国通史》第一编第四章第一节:“强宗所依靠的力量,主要是士。这种在卿大夫家里任职的士也叫做家臣,家臣对家族效忠。”
据马寒山所说,在唐朝时各门阀世家和勋贵大户们都还有家臣。唐末引发藩镇之祸的节度使的出现不仅是因为唐王朝中央集权弱了,节度使有一批只忠自己不忠朝廷的的手下即家臣,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经过了唐亡后的五代十国,各门阀世家和勋贵的势力都差不多被一次次改朝换代给清洗了。而五代十国后的宋朝又重文抑武、以文压武,武将世家和勋贵们难以形成门阀,不敢蓄养家臣。而文官根本对死士一般的家臣不在乎甚至是鄙视。再经历金灭北宋、元灭南宋,汉人的大户大族再一次受到血洗,有宋一朝,没有大的环境和足够的时间让世家和勋贵们拥有家臣,起码不能大量拥有。家臣不是家丁,是讲传承的,没有几代相传,不能从小就接受各种文武教育和忠于主人的教育,是不配称为家臣的。
到了元朝,作为四等民即最下等的汉人,自然是根本不可能再蓄养什么家臣了,连家丁都不行。从元灭宋到明灭元,又是一百年。到明朝时,也没有一个勋贵们蓄养家臣了,因为不敢呀,朱元璋杀人不眨眼呀,你一个做大臣的却家中蓄养“臣”,你想干吗,造反吗?所以“家臣”这个称呼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但明朝毕竟不同于宋朝,虽然也是以文制武、重文轻武,但明朝的军队是世袭的,军队驻扎的卫所大部分是固定的,士兵们的后代世世代代在固定的地方给武将的后代世世代代当兵。武将们拿剥削士兵们得到的钱来养自己的心腹打手,也就是亲兵,也可以叫家丁。这些武将们的家丁不在军队的编制内,兵部里绝对没有他们的档案卷宗,但他们却可以和士兵们一样有兵器和盔甲,甚至他们的兵器和盔甲比士兵们还好,因为他们才是武将们最重要的力量。
到了明朝中后期,武将们其实就是靠着手下的亲兵或家丁来掌控整支军队,打起仗来也是亲兵或家丁们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只要这个武将世家不倒,一代代的传承,他的亲兵或家丁们的子子孙孙也一代代地为这个武将之家做事,那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就和家臣差不多了吗。
有差别,家臣和自己的主人确立“主”、“臣”关系是要发血誓的,经历了这个程序才算最终大功告成。马寒山让马千里看了自己手臂上的刀疤,那时他用刀划破手臂和同样划破手臂的帮闲们一一把收口合在一起,让彼此鲜血融合,以此象征从此命为一体。然后在摆放着香炉、供品的桌案前跪下,抱拳向上天发誓,此生荣辱与共、不离不弃,如违背誓言则天诛地灭。很毒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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