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常识性的东西,但对一个常年游走于黑白两道,擦着子弹边缘过日子的军火商而言,却是极度陌生的。
苏祭司下颚线条紧绷,碧蓝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人,半晌,才沉声呵斥:“别哭了。”
可这种时候,他越是这么说,她越是觉得委屈撄。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被他当做筹码养着,想到他用心险恶的把她送到哥哥那里去想要他们兄妹乱论,想到他绑走她之后对她的羞辱虐待,想到她样年华,没有恋爱过一次就生了孩子,还想到自己奶水不够饿的女儿哇哇大哭……
干脆放声大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啦的落个不停偿。
苏祭司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失控,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幅度很小的一个动作,如果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女佣无意中看到了,险些不小心笑出声来。
她见过boss被人拿枪指着眉心都没有后退过半点,泰然自若的表情像是那枪只是一根黄瓜似的。
可再看看他现在的模样,明显是被月牙小姐这突然的一声哭吓到了。
苏祭司是的确没料到她会越哭越凶。
之前他在床上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折腾到昏过去又醒过来,都没见她掉过半滴眼泪。
只是不停的咒骂他,只要有一点力气,就骂,但她在骂人方面实在没什么技巧可言,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不痛不痒的词,只够他用来助助兴的。
还是头一次见她掉眼泪,还掉的这么猖狂,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都出去!”他盯着她,阴沉着俊脸,话却是对一屋子的人说的。
没有人敢违背boss的话,不论他留下来是要哄月牙小姐还是伤害月牙小姐。
很快,偌大的卧室里就只剩下了月牙伤心又难过的哽咽声了。
苏祭司僵着身子杵在原地没动,蹙眉盯着她,大概是想等她自己把情绪管理好。
等了一会儿没见她有半点要收敛的迹象,又想到刚刚催奶师说的哭多了眼睛会落下病根,薄唇紧抿,到底还是上前一步。
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泪:“别哭了。”
同样都是‘别哭了’,这一声跟前面两声又是截然不同的语调,没有了烦躁跟呵斥的意味,温和了不少,温和中甚至透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温柔来。
月牙用力别开脸不让他碰:“别碰我!你个人渣!混蛋!衣冠qín_shòu!斯文败类!!”
苏祭司默了一会儿:“你确定没有在暗示我你想要了?”
人渣,混蛋,衣冠qín_shòu,斯文败类。
这些听起来太熟悉,熟悉到单单只是听一听,就能勾起脑海中保留的画面,她被欺负的不成调的声音说这些词的时候,更让他有冲动。
“你……”
月牙一口气噎的胸口都疼了,又羞又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哭。
苏祭司被她哭的头疼,从来不知道女人哭起来会这么没玩没了又难缠,说多了哭,说少了哭,说重了哭,说轻了还哭!
也不知道这些眼泪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跟不要钱似的。
她抽抽搭搭的声音灌进耳膜,甚至比子弹滑过耳畔的尖锐声响还要让他难以忍受,大脑还在混乱的状态,薄唇已经准确无误的寻找到了她的唇,堵住……
月牙蓦地睁大眼睛,以为他又要狼性大发的想强迫她,吓的浑身都开始发抖。
她刚刚生产完,那里还痛的厉害,他要是强行要她,一不小心一个大出血……
惊吓之余,忘了掉眼泪。
苏祭司没有闭上眼睛,因此她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的惊恐跟排斥便清楚的映入了他的眼底。
那么干净漂亮的眼睛,却毫不掩饰的写着抵触两个字。
心脏重重一缩,他抬手便狠狠将她从怀里推了出去。
月牙原本就坐在床上,他这么一推,不算很用力,她也只是上半身向旁边歪了歪,但也没立刻坐正身子,而是随手扯过了身后的枕头抱在了怀里。
防色.狼似的防着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烦闷感袭上心头,苏祭司的脸色阴沉的随时都能下一场雨夹雪:“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全身上下我哪儿没摸过哪儿没睡过?早就腻了!以后你求着我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自觉充满羞辱的话,却没能记起月牙半点情绪来。
前面的话她自动过滤掉了,只记住了他说以后就算她求他,他也不会碰她了。
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她这个‘狠狠’,狠的太明显了一点,明明一个字都没反驳,却让苏祭司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当下一句话都懒得再跟他说,甩门而去。
……
做公主裙用的布匹送来了,教她做裙子的服装设计师也来了,十分耐心的为她讲解着要怎么怎么做。
白月颜听的头昏脑涨,完全听不懂她的话,最后干脆打断她:“你偷偷帮我做不行吗?”
女设计师温柔一笑,坚定摇头:“不可以,boss吩咐了,必须要您亲手做!”
为什么啊?
反正她这个姑姑也是假姑姑嘛!
正郁闷着,卧室门忽然被礼貌叩了叩。
她正无聊的厉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了过去:“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哪怕是送点水果吃的来的也好,给她补充补充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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