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时候,正直日落黄昏。
不知道自己在那里,但消毒药水的味道很重,落地窗前,逆着光,一抹矜傲冷贵的身影静静伫立。
其实对身材很好的男人来说,背影乍一看上去,真的是差不多的,更何况还被光线模糊化,看的十分不真切。
可她却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背影偿。
比夜生的肩膀稍稍宽一点,比夜生的腿稍稍长一点,比夜生的气质冷冽许多许多,饶是周身围绕着过分柔软的光线,依旧化不开那千年寒冰一般的气息。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动作,男人转过身来,单手插在口袋,姿态清贵冷傲:“醒了?”
安萝挣扎着坐了起来,身子没有明显的疼痛的痕迹,就是还稍稍有些疲软。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没再继续看他:“谢谢你。”
北梵行盯着她干净白皙的侧脸,薄唇微抿,直奔主题:“你知不知道是夜家的人,要要了你性命?”
安萝揉眼睛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头笑了下:“不会,大概是夜家的仇敌吧,想报复夜生,才想杀我。”
北梵行眯了眯眼,意味不明:“他的确是夜夫人的人。”
“被仇敌买通了,很正常,这种事情到处都是。”
安萝胡乱的解释了一通,顺手拔下了手背上的针头,对他微微颔首:“再次谢谢你救了我,不早了,夜生找我该找急了,我得回去了。”
“你确定?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似乎不止是上门来闹一闹那么简单。”
安萝没说话,低头穿鞋。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在乎?”男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又继续道。
安萝穿好了鞋,站起身来沉吟一声,才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道:“我很爱他,不管那个女人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会离开他,哪怕共侍一夫,也可以。”
“……”
北梵行眯了眯眼,看着她再次道谢后径直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她……很爱他?
爱到眼睁睁看着他劈腿,也愿意跟他在一起的地步?
……
在医院门口等了好久,才等到一辆计程车,直奔夜家。
夜家的大门关着,警卫见她回来明显的愣了下,丢下一句‘稍等,我先去跟夫人汇报一下’后就不见人了。
安萝站在大门外等了十多分钟,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从远处驶来,靠近的时候,忽然一个急转弯拐了过来,车身还没停稳,车门已经开了,两三个壮汉跳下车,直接不由分说的把她拽上了车。
几乎是刚刚上了车,眼睛就被蒙上了,双手后绑,担心她叫,嘴也被塞上了一团麻布。
除了一开始受惊,本能的挣扎了几下外,剩下的时间她基本上就很配合了,也没叫,也没试图逃跑。
“姑娘,对不住了。”
身边,男人粗犷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无奈:“我们天生干这行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也别怨我们。”
安萝点点头表示理解。
车程不算短,大概有大半个小时,被带下车的时候,能闻到很腥的味道,但没听到海浪的声音。
风很大,吹的什么东西猎猎作响,纱布被扯了下来,嘴上的抹布也拿了下来,面前站着几个戴着黑色口罩,身材粗壮的大汉。
“你要是觉得呛水难受,我也可以先给你个痛快的。”其中一个人无限惋惜的看着她。
安萝笑笑:“都可以。”
随意到仿佛只是在回答服务员的‘果汁还是可乐?’。
男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可折叠的刀子,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刀子对着心脏的位置比划了下。
一抬头,撞进那弯清澈明亮的水眸中,映着浅浅的月色,惊心动魄。
到底还是没狠下心捅下去,起身从车上拿过了一个麻袋:“道儿上的规矩,不能替你处理遗嘱,但哥儿几个事后会多给你烧点纸钱的,你走的安心点。”
说完,一咬牙,直接套上,把口拴紧后,担心丢下去后会飘起来,又绑了块十多斤重的石头上去。
“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
一声叹息后,两个人抬起麻布,丢入平静的湖水中。
咚——的一声脆响,水面很快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几个壮汉转身上车,不等发动车子,一辆黑色越野车便狠狠的从后面撞了上来。
呼啦啦的下来一群煞气骇人的黑衣人,拽开了车门便把他们拉下了车,黑.洞.洞的枪口直抵脑门:“人丢哪儿去了?”
“哥……哥们儿,有话好说。”
几个人却丝毫没有跟他们多废话的意思,其中一人直接扣动扳机,上了消音器的枪发出沉闷的声响,其中一人立刻凄厉的尖叫出声,捂着汩汩血流的腿跪了下去。
“三分钟时间,人从哪儿丢下去的,就从哪儿捞上来,否则你们就一起下去陪她,懂?”
另外三个没受伤的男人懵了,别说他们没带枪,干这一行的,从对方的眼神、动作、说话的方式就能感觉出来,那不是一个档次的。
同样是杀人拿钱,他们顶多算黑社会,可这群人一看就训练有素,不是职业杀手,就是凶残狠辣的雇佣兵!!!
扑三个人齐齐跳下水后,这一方又有两个人跳了下去。
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开,偌大的湖面再次恢复了寂静。
不远处,黑色加长型私家房车内,星火一名一灭,腾出的灰白烟雾在风中一次次的消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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