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吻你的唇,不妨碍你了,你慢慢说。”
低哑的嗓音,随着男人一路下滑的唇瓣变得模糊不清。
邓萌又羞又怒:“你知不知道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很……唔……很不道德?季生白,你……嗯……你好好反思……一下……”
……
夜幕降临,安萝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拖着事先整理好的行李箱从后院走了出来。
入夜后的北宅,显得格外的空旷而幽深。
行李箱滑过鹅卵石铺就的地板,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仿佛要传到天边去。
她走的很慢,从宿舍到门口,徒步要走近10分钟。
10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差不多已经是她的一生。
穿过半圆形走廊,拐了个角的功夫,远远的,看到了喷泉边一抹熟悉的身影。
七彩的喷泉在夜里显得格外璀璨夺目,他穿着十分正式的黑色西装,系着蝴蝶结领带,看起来像是从某个正式场合中刚刚回来,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坐在那里。
大概是怕进去后太压抑了,想先在外面透透气,而且今晚的天气的确不错,风很柔,空气也很好。
踌躇片刻,还是拖着行李箱靠了过去。
有微凉的夜风从他那边刮过来,依稀能闻到淡淡的酒香。
喝醉了。
大概是听到了行李箱滑过地面的声音,男人抬起头来,薄醉的黑眸困倦的半睁着,看到她,微微抬起了右手:“过来。”
被酒精浸染的嗓音,显得格外蛊惑人心。
安萝有些紧张的攥了攥小手,松开了行李箱,走过去:“你喝醉了。”
“嗯。”
北梵行是真的醉狠了,往日里的倨傲清高卸下,此刻的他,被喷泉柔和的光线笼罩着,居然奇异的显出了几分温和。
“去过加勒比海么?”他问。
安萝点头:“去过。”
“嗯?”
男人像是颇有些意外的挑高了眉梢,眼睛却始终都蒙着一层淡淡的醉意,低低哼笑了一声:“去过?”
“嗯,天很蓝,水很清,椰子树很高,海边捡的贝壳也很大很漂亮。”
“去的哪座岛屿?”
“……”
安萝忽然就不说话了,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一会儿,红唇微启,一字一顿的叫他的名字:“北梵行。”
男人像是倦急了,抬手揉着眉心,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什……么?”
安萝抬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到一个硬币,在掌心把玩了片刻后,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握住他冰凉到感觉不到体温的手:“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再遇上一个姑娘,你会很喜欢她,你不再拼命工作,不再逃到加勒比海,不再盯着黑色郁金香发呆,也不再总是孤单一人。”
一大一小两只手,微微上扬,硬币在半空中抛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咚’的一声落入了水中。
北梵行身形晃了晃,又勉强坐稳。
耳畔,依稀能听到有个人在说什么。
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景物层层叠叠,看不太清楚,仿佛,有一道纤细的身影,背对着他,正一点点远离……
……
邓萌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还一片漆黑,但依稀能看到阳台处属于季生白的身影。
揉着眼睛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安萝握着北梵行的手将硬币抛进水池的一幕。
“她在干什么?许愿吗?”她问。
“不知道。”季生白回答。
邓萌转过头,看着他被夜色模糊的侧脸:“你在看什么?”
季生白应该是起来很长时间了,旁边的一瓶xo已经见了底,只剩酒杯里还有薄薄的一层。
他的嗓音中也透着微微的醉意,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看着已经离开北家大门,站在一辆黑色跑车边跟夜生说话的安萝。
“大哥十年前,曾经生过一次重病。”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邓萌听的呆了下,但又很不屑:“重病?多严重?”
发烧39°?禽流感?他们有钱人,总是习惯大惊小怪!
“严重到爸妈已经把我叫回来,让我随时做好入主北氏集团,成为北氏集团新任总裁的地步。”
哦,那是挺严重的。
邓萌很规矩的收起了自己的不屑,一本正经的问:“然后呢?”
“然后他病就好了。”
“……”
邓萌忍了忍,终于忍住了对他狠狠翻白眼的冲动!
这货千万别给人讲故事,会挨揍的。
季生白转过身来,冰凉的指尖覆上她的脸颊,像是笑了下:“你知道,他是怎么好的么?”
邓萌兴致缺缺,可他的手就那么抚着她的脸,那么认真的看着她,她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只好勉强打起精神来问:“怎么好的?”
“当时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找不出病因,只能看着大哥在短短三天时间里,身体急速的衰败下去,直到一个15岁的女孩子,拿着一瓶小拇指大小的液体冲进病房……”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雨天,她一路跑过来,浑身湿透,唇色被冻的一片青紫,她说那可以救活我大哥,而事实上,我并不相信她,可那时候的大哥,用不用药,是不是毒药,都没差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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