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炬过来当然也是一头雾水:“孙儿如今还只是跟着父亲学东西,虽然也管一些事,但都不打紧,而且孙儿不记得最近与人有过争执。”
“那你父亲这些日子可与人冲突过?”班氏沉吟着问道。
游炬摇头道:“不曾。”
班氏也奇怪了起来,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子孙,什么性情她最清楚不过,二房的父子都是老实人,说个谎都要脸红个半天让人想相信都难的,就连上次江家来人,游霖胆怯的非要把外甥女撺掇到江家人跟前去以提醒江家了才能安心——那还是有游若珩和班氏顶在前头、与二房根本没什么瓜葛的情况下,这么小的胆子,在外头他怎么可能得罪人呢?
再说秣陵上下,以游家的声望地位,也很不该被栽这个赃啊!
盘问了半晌,连游炬身边的小厮都被再三的问了,班氏到底没查出来这事情是谁干的,等到游若珩回来,听说了此事,也十分诧异,问:“你可买过战国古鼎?”
游炬苦笑着道:“孙儿见都没见过。”
“算了,反正今儿昭节给你做了证,明日让人去问问魏幸。”班氏琢磨无果,想想魏沛已经去向船家和百戏班子取证了,何况那日四个晚辈分明就是去游湖的,身正不怕影歪,也就不放在心上,让游炬回去了。
没想到翌日魏沛再次过来,非常为难的告诉游家:“那朱娘子并手下的船家据说要往北地去探望亲眷,三日前就连船开进杭渠走得远了,至于百戏班子……却也是三日前离了住处,问左右邻舍都不知道去向!”
游若珩与班氏对望一眼,脸色都慎重起来:“当日渡口也有其他人在的……”
“敢问老大人、老夫人,令孙可记得当时之人的名姓?”魏沛忙问。
游炬再次被召来,当日一同游湖的游灿、游煊和卓昭节也一起过了来,游煊伏在游若珩膝上奇道:“咱们这许多人都能证明二哥当时在船上,还要寻外人做什么?”
“小郎君不知,那原告亦有五六个人证,何况一口咬定了贵家亲眷下人自然是向着炬郎君。”魏沛苦笑着道。
班氏就问:“你们可记得当时所遇之人了?”
一干人都摇头——当日渡口虽然人来人往,但因为下着雨,他们忙着上船,哪里会去留意旁人?再说游灿与卓昭节都是教养良好的小娘子,没事怎么会随便盯着路人看呢?
“学生也相信老大人和老夫人膝下的子孙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的。”魏沛叹着气道,“奈何如今原告不肯松口,魏令实在为难……昨日傍晚,他们就已经纠结了一干无赖于衙门外败坏游家名誉,当时魏令将人驱散,只是……恐怕谣言沸沸啊!”
这话说得游若珩与班氏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沉吟片刻,游若珩简短道:“那就叫炬郎去公堂上走一遭罢。”
“父亲!”匆匆赶过来的二夫人恰好在门外听见这句话,心里就是一惊,顾不得多想,踏进门来恳切道,“炬郎这分明是被人冤枉的,他又老实,若是上了公堂……”
“就是因为我家儿孙清清白白,公堂有什么不敢去的?”班氏皱眉轻斥,“一味的躲着不出去,旁人还道是心虚!你懂个什么?!”
二夫人又急又惊,也顾不得在晚辈跟前被训斥的羞愧了,坚持道:“对方既然这样有把握的诬告,又有人证又有状纸……炬郎这么老实到了公堂上万一说不过对方,岂不是反而落下来罪名吗?”
“那让他藏在家里就没事了?”班氏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理她,只叫珊瑚,“让游集陪炬郎去!”
珊瑚点头:“婢子这就去告诉大总管。”
——游集是班氏还做媳妇时候过来的老人了,为人精明能干,在大总管的位置上一坐多年,儿女都已经脱了籍,他的孙儿就是游炽的书童游香,此人如今虽然多半在宅子里,外面的产业都移交给了游霖和游烁、游炬来管,但一来圆滑世故二来早年积下的人脉,这秣陵城上上下下鲜有他不认识的人……有游集陪同,足可弥补游炬的变化不足了。
听说游集陪游炬去应诉,二夫人才冷静了一些,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是哪个黑了心肝短命的!这样诬告我儿?”
“你回二房去罢!”班氏皱眉道,“区区小事,就慌成这样!没点儿当家夫人的气度!”
二夫人被班氏这么骂了,才极不甘心、一步三回头的回了二房……
等魏沛带着游炬、游集走了,班氏要和游若珩商议,就打发了卓昭节与游灿、游煊自去。
等离了端颐苑,游煊忽然问:“为什么不说那位世子?”
“你傻了么?”游灿面沉似水——毕竟被带去公堂上的是她胞兄,胞兄被人污蔑,偏偏自己还佐证不了,只能看着他去应诉……要知道游炬是白身,按规矩进了公堂,那是与庶民一样半点儿礼遇都没有的……她又向来不喜欢游煊,此刻索性拿他撒气,喝道,“要不是你这小心眼的东西!那日咱们怎么会去冒雨游湖?险些连累得你表姐被害了一辈子!这件事情叫祖父祖母晓得那还得了?!”
游煊脸色一变,不屑道:“说出来又怎么样?不过是被动家法而已!你怕挨打,不管二哥?”
游灿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呆了一呆——卓昭节头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这样吵来吵去?叫我说那天的事情说出来不难,毕竟总被二表哥被带上公堂的好,只是方才我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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