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章
死的时候要把眼睛闭上,手放下来,笑的甜一点。也许会让他生气。
可是怎么能闭上眼啊?眼前的光芒虽然是在漆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总比一片窒息的黑暗好。手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来,即使脑子明白,人是抓不住光芒的,但是内心深处却不明白。
冰青橙听见有声音,似乎是围绕着她的死神在窃窃私语。但这声音比语言更沉重也更响亮。
头顶的石板,忽然开了一个小缝。一道光线流淌下来。这光线并不如何明亮,因为在地下墓室修建着教堂,照进来的是漫反射的光线。
但随着石板移开的缝隙加大,冰青橙终于察觉到自己泪流满面。
你还活着吗?明弗不耐烦的语气在头顶响起。
还活着。冰青橙回答道。
明弗转过头,对身边的其他人断断续续的吩咐着什么把她弄上来。之类的,反正精疲力竭的冰青橙无法听清,她闭上眼,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其实明弗本来是不想把冰青橙放出来的,他对待敌人一向如寒冬般冷酷,即使对方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也一样。
那是没有服从他,反而背叛他反咬他的,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的后代。长的再可爱也没用,将来一定会给她外公报仇的,所以就杀掉吧,那个老东西死的太轻松了,正好让这个可爱的后代来代替他,痛苦而缓慢的死去。
所以浑身用水清洗过,苍白而毫无血色的冰青橙被固定在手术台上,身体用一层一层的白布包裹,只露出肺部伤口的时候。明弗拿起了他的手术刀,放在画好的切割线上。
做外科手术是明弗的爱好,他在业余时间自学了人体解剖学,对在没人打麻药的活人身上切来切去很有兴趣。
但是明弗,另他自己都惊讶的是,他居然犹豫了。
这个女孩有着漆黑而柔软的卷,黑色的绝望眼神。没错,她一直都是绝望的眼神,在看到他打开天井的时候,也一直都是绝望的。即使在绝望之下跳动着强烈的求生**,她伸出的手伸的直直的,仿佛要抓住虚无缥缈的光芒。
另一张柔美的面孔跳了出来,明弗暴怒而颤抖的按住头痛欲裂的太阳穴。这是禁忌,绝对不要想起来。绝对绝对,宁可死亡也不要回忆起那个人的面孔。
九夜幽。明弗抚平自己扭曲而狰狞的面孔,深呼吸,平静之后用和平常没有两样的语气命令道,去把我们的外科医生叫进来。
这次就这样吧?我要利用她,就先好好的治好她。反正在那项刺杀任何中,她一定会被目标折磨死的。
冰青橙在做梦,她梦见两个人在大吵。
一个人大叫着:我誓,个人意志足以扼住命运的喉咙。
另一个人不甘示弱:扼住又能怎样?我告诉你,贝多芬的命运就是成为贝多芬,他的命运就是耳聋后依旧是伟大的音乐家。战胜命运只是错觉,这只是忽悠悲剧的人,让他们多挣扎一会儿。
你没有证据。第一个继续吼道,你是在找借口。你编织的命运是一盘散沙,你一停止修补就会跑偏。
不可能。第二个反驳道:我的编织的命运是有逻辑和生命的,绝对不会跑偏。而且你上学没学习吧?地球那卡的创始神压根不是我好吗?
我不管,先说好我们谁都不能插手。第一个说。
这本来就是我的世界,你敢插手?
我说的是你。
这两个人吵着吵着走远了,但冰青橙感觉自己在一团云朵上飘,又在一条小路上走。
她大约有六岁,要去秘密的见一位神秘莫测的预言家。据说这个预言家说出的所有东西都会成真,冰青橙很想知道自己将来会成为怎样的人。
她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费劲的扒开一层一层,从高挑的天花板垂到地板上的黑纱。不知道用那具比现在还小六岁的身体拨开多少层,终于见到了端坐在正中央的预言师。
年轻的恶徒啊,你为何而来?用一层一层黑色布料包裹着身体,连一根手指都不露出来的预言师带着古怪的高帽,开口讲话的声音空洞而渺茫。
喂,我是公主,虽然我不是嫡公主,但我也是冰海国的公主。年幼的公主纠正道。
公主啊——你有没有正视过你的眼神,那漆黑的瞳仁藏匿着骇人的暴虐。你是原罪之主,生来渴望着鲜血和杀戮,不可救赎也无法救赎。预言师遥遥指着冰青橙,不容置疑。
可是我我会成为很恐怖的人吗?幼年的冰青橙忽然忘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固执的要找到预言师。
你的灵魂是漆黑的,为何想成为圣洁的天使。这环境太温和了,你难道不觉得吗?冰青橙,你并不喜欢在宫廷里安安静静的做个淑女,你也没有安稳的命运,光明和鲜花从来不属于你,你的命运之路崎岖坎坷,但是不要恐惧,听从你内心的声音,你会成为强者。预言师衣服的下摆在地板上摩擦着,好像里面是空的。
预言师用一根层层包裹住的手指点在冰青橙心口上,那隔着黑纱的眼睛幽幽的看着冰青橙,无限蛊惑。
听从你内心的声音吧!
冰青橙猛的醒了过来!
有柔和而温暖的风,阳光照在洁白柔然的窗帘上,带来一阵原野上的清新气息。
伤口依旧很痛,却是一阵清凉的疼痛,迟钝而腐烂的肉依旧清理掉了,用针线缝合,上了某种白色的药粉,裹着洁白的纱布。
她感动一阵不可思议的错愕,居然能从地狱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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