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刚刚给侯爷您提了户部尚书?恭喜恭喜,这可是吏部侍郎大人没有的荣耀呢!”
她高声笑道。
江烨闻言一震,眸子如同冰般寒冷!
这个嘉宁姑姑,话里话外暗指他江烨能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都是仰仗着江采衣的功劳!
铁拳握紧,江烨死死咬紧了牙,江采衣……竟然如此羞辱他!
嘉宁姑姑目光笑吟吟扫过江烨的铁青俊颜,转身拿起一支珍珠发簪,面对江采茗。
她微微笑道,“这位就是素有才名的福瑞县君吧?娘娘特地吩咐要将这根簪子赏给你呢!”
嘉宁款步走去,一面将那发簪插上江采茗的发髻,一面连声赞叹,“侯爷府真是好风水,一连出了三个女儿,都是有才有貌的妙人儿呢!今日奴婢才算是开了眼界,天下竟然有这麽才貌双全的姑娘……可惜,侯爷的小女儿江采玉当初更加才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如果三姑娘还在,只怕是封个县主都嫌不够的,却偏偏没这缘分,早早就故去了。唉,如果奴婢能见上三姑娘一面,就是立刻死了也甘愿啊!”说罢,嘉宁还拿绢帕擦擦眼泪,很是伤感的模样。
一番话落地,不仅是江烨,宋依颜和江采茗的脸同时白了。
这位姑姑一番话左劈右削,就像一把浸了砒霜的刀,同时戳的他们三人鲜血淋漓!
……一连出了三个女儿……就是在暗讽宋依颜无能,堂堂的晋侯府连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江烨无後!
……江采玉更加才动京城……是在暗讽江采茗虽有才名,但是远不如故去的一位六岁小姑娘厉害,江采玉虽然已经故去多年,名声在京城可是一点儿都不减!
……江采玉封个县主都嫌不够……是讽刺她江采茗本来只是名庶女,若不是江采玉去得早,这县君之位恐怕还轮不上她!
寥寥数语,竟然是将他们三个人全骂进去了。
江采茗沈默着,忍受着嘉宁姑姑将那根镶嵌着巨大东珠的发簪别在她的头上。
心底仿佛有一把铁爪,长着尖利的生铁指甲,将她胸口跳动的心脏呼啦啦扯下一层血皮。
那麽多年前,春水昭昭,将曲江映照的好像扭曲蜿蜒在地上的银河,淙淙喑哑。
河水上飘着盏盏粉红透润的莲花灯,灯中心一苗一苗橘色火焰,顺着流水缓缓流动,盛世繁华,灯火辉煌,人如织,笑似烟。
她心中的美少年就那样站在舟头,一手伸入水波,掬起犹带水滴的睡莲……这是她看到他的第一眼。
御花园里暖风处处,年轻而美艳的帝王,一身绯色,乌发披散坐在湖心亭,选秀的那天满宫阙都是香气,帝王一根手指点向她,让她浑身都感到软酥酥的温馨和开心……这是她见到他的第二眼。
两眼定一生,她从此桃源误入,不知身在何处。
进宫的那一晚,她是真的将自己当做一个幸福的新娘,对着铜镜细细描画,只希望站在皇帝面前的,是一位绝色的佳人。
那一晚,她本来多麽欢喜。
长睫发抖,泪珠子一颗一颗,仿佛佛祖手上断了线的珠子,一颗又一颗,硌得她心口生疼生疼!
世间竟然有人狠毒无耻若此!
江采茗浑身发抖,闭起眼睛,掩住泪水,掩住眸底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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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儿,你吃些东西吧……”
闺房深处,桌上一点灯花澄黄。
宋依颜亲自捧着热粥,很是心疼的站在女儿身边,忍不住泪水连连。
自打嘉宁姑姑回宫之後,江采茗就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闺房里。
桌上铺展着白纸,江采茗不理睬宋依颜,只是捏着画笔,一笔一笔勾画,只求能画出帝王绝色的容颜。
漆黑的,微微上挑的美艳凤目,随春意流转,一伶仃漫漫风情。
修长的手指形状那麽美好,静静停在袖口,仿佛摸着春风柳叶。
一袭黑发披散下来的时候,宛若月下徐徐绽放的牡丹摇曳,他坐在满目压天压地的梨花间,花瓣顺着发丝滑落在衣摆上,无法形容的华贵艳丽。
“我画不来……”
小小呜咽流出嘴角,江采茗失神的扔下画笔,苦笑着将脸蛋贴在未干的墨迹上,那悲伤在烛火中缓缓流淌,“娘亲,皇上的样子,我画不来……”
江采衣,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宋依颜看着女儿的模样,心底气血上涌,心疼的浑身都在发颤。
她扶起江采茗,定定望进女儿的眼睛,“茗儿,吃饭。”
“娘……”
“娘不能让你这麽消沈下去,咱们想办法,一定还有办法将你送去皇上身边!”
江采茗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扯着宋依颜的衣角,期待的望着她。
宋依颜冷笑,“江采衣不是送礼给你麽?这些赏赐原就是皇上赐的,明日你父亲要去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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