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她的心愿,一定要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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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婕妤帐子不大,里面热热闹闹的坐了一圈儿平时见不着的小仪、小媛们,还有位姓徐的宝林。秋雨淅沥沥的砸在帐顶的桐油布上头,越来越密。
江采衣扶着嘉宁的手,强自振作精神走了进来。在座的诸位小主都只是九嫔以下的位分,见到宸妃的銮驾,便纷纷起身行礼、涌上来不断寒暄。
曾婕妤病歪歪的倚在床头,见到了江采衣也挣扎着要下床。秋日的天气并不算冷,可她身上还是厚厚的盖了一层夹棉的雀金呢锦被。
江采衣瞧着,曾婕妤的脸色白里透着青,指头尖都在泛虚汗,大热天怀里还紧紧抱着个珐琅彩纹的暖炭球,想来身子是虚寒透了,连忙几步上去按住她,“都病成这样,快不要拘礼了。”
曾婕妤一身绿色曳地交领襦裙,黄色窄袖短衫,袖口一片一片连绵婉转的桃形忍冬纹,腰上垂着鲜红色腰带,随着她咳嗽的动作微微颤动。
再怎么生病,也不能阻止女人爱美的心,其他几位小仪小媛也都是罗衫叶绣重,金凤银鹅各梢头。
徐宝林一袭朱色宽袍大袖、青纱中单,黻领朱縠逯襈裾,天衣飘扬,袅袅的立在一旁。她很是殷勤的挤开嘉宁,扶着江采衣在曾婕妤床边的圈椅上坐下。
一时间,几位小主纷纷倒水的倒水,端茶的端茶,都挤着上前来跟江采衣说话。
曾婕妤看着这一屋子的凌乱,赶忙捂着嘴惊天动地的咳嗽了一整,终于把江采衣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娘娘百忙,还特地赶来看我这个病鬼,真让嫔妾惶恐……”
江采衣见她说一句话还要喘两口,立刻推开周围桃红柳绿的几个小主儿,直接侧身坐上曾婕妤的床畔。
曾婕妤是真的病了。一旁的银卷球里烧着鳄梨香塔子,这么浓的香,还是遮不住屋子里特有的病气。
都是年轻花骨朵一样的姑娘,在家里被父亲母亲宝贝大的女孩子,结果就病成这样……江采衣伸手摸了摸曾婕妤苍白的面颊,心里止不住的难过,虽然是不相熟的嫔妃,也谈不上什么情分,但她最看不得病怏怏的女孩子。这一天,有太多太多的痛苦。她忍着心里绞成一团的苦,握着曾婕妤的手,耐心听她哭诉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曾婕妤一面跟江采衣哭天抹泪的诉委屈,一面冷冷瞟了后面被冷落的众位小主子一眼,心里暗唾——呿!平时,她的玉漱宫里连个麻雀都看不见,结果这次生个病,倒招来乌泱泱一片串门儿探病的好姐妹……谁信呢?只怕探病是假,堵人是真。这些小主儿们呆在这,全是等着讨好宸妃呢!
后宫人情冷淡,有几个真朋友?她是个无宠的嫔妃,只在刚入宫的时候承过一次恩宠,就这,也已经快被其他小主用眼刀戳成筛子了。比起她,这些小主们恐怕早就在肚子里把宸妃活活撕碎几回了吧?偏偏个个面上都做的亲亲热热,心里在计量什么,不言自明。
曾婕妤用帕子掖掖眼角,“娘娘,我这病来的凶险,怕是哪天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就过去了。”
纵然看出来曾婕妤的病远远没有那么严重,江采衣还是耐心的听着,这是她在玉儿身边养成的习惯,“别胡说,好好喝药,总会好的。”
“我这废物身子,喝什么药都不管用,”曾婕妤表情越发悲苦,“纵使用老人参吊着,怕也是治标不治本。还浪费那个钱干什么?眼看皇上就要北伐了,咱们能省点银子,就省点……咳咳……”
听话听梢,锣鼓听音。江采衣执掌六宫以来,听到过嫔妃们各式各样的上诉,曾婕妤的意思她一听就明白,可她并没有苛责,只是点头,“你病了,多花些银子不算什么,身体要紧。明日本宫和内务府总管知会一声,在你养病期间,多拨些份例银子给你。”
要钱成功,曾婕妤机灵的把话头转向别处,自始至终,都没有给其他小主和江采衣说话的机会。
众位小主见宸妃的注意力全放在曾婕妤身上,个个讪讪的绞手绢,却没有任何立场上前。人家宸妃是来探病的,自然以病人为主,她们想吃干醋也没道理不是?
看着宸妃,诸位小主儿心头实在不是那个滋味儿。
都是一起进宫的,可是,皇宠压根没她们什么事。早期,江采衣和叶子衿较劲的时候,楼清月还能顺道揩把油,现在呢?宸妃一个人霸揽专房,皇上连后宫都不踏足了。
以前,后宫里嫔妃人少,皇帝兴致也不高,一年到头没几个承宠的,人人日子都一样,嫁人和没嫁人更一个样。然而,再怎么寂寥,大家总还是有个念想——皇上再怎么寡欲,偶尔还是会有临幸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轮到谁,可不就是中了头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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