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在雍合殿杀了一批人,留下的那些,虽然被慕容尚河力保而下,然而慕容尚河毕竟元气大伤,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损失就是工部司郎中魏起山────沉络命人射杀的第一个囚犯。
魏起山被苏倾容逮住贪渎把柄,锁拿下狱,皇帝一声令下处死他,自然是名正言顺。
魏起山的贪渎证据就明晃晃的在丞相府桌案上摆著,连刑部拿到的都是副本,任凭谁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去丞相府销毁证据,人死了自然白死,然而,工部司郎中的位置却空了下来。
这个位子该安排谁,是百官们都要思索的问题。
自从闫子航坐上吏部尚书,吏部就始终牢牢掌控在皇帝手裡,这个衙门关乎官员命运沉浮,重要性自不必说,比起四处容易得罪人的户部,吏部是个极其重要的衙门,但是同样,世族们拥有足以和皇帝抗衡的另外一个重要衙门────工部。
听起来,工部不过是负责河工、屯田、物料、城垣、修缮、修路、河道等事务,然而细细想来,桩桩件件皆是干系到国本大事。
这个衙门如果不好好干活,每年单单从各个州县冒出来的大灾小灾都足够朝廷应付不暇,最重要的是,工部,自始至终掌握著关乎北周国本的一项重要国本。
工部上下以慕容家为首,几乎每个世族都在工部掺了一脚,彼此同气连枝。没能进入工部的世族根本就不算北周正经世族,因此,世族们决然不会容许其他势力混入工部。
因此,这工部司郎中虽然并不是一个太大的位置,但是魏起山一死,这个位子将由谁来坐,就成了一个需要好好琢磨的事情────这是事一。
慕容家的嫡孙慕容云烈顺利任职北伐先锋将军,然而,他很快发现,他并没有获得任何兵部指挥权────那美貌沉静的丞相大人连敷衍他都懒得。想要调兵遣将,除了需要虎符以外,还需要丞相大人的手令。
作为北伐军精锐的二十万玄甲卫就不提了,本来慕容云烈也没指望能染指,可是除了玄甲卫之外,还有三十万的下五营军人,一样调度不灵。
说白了,苏倾容只把慕容云烈当成一个在阵前衝杀的卒子,充其量,是高贵一点的士兵,可惜没有任何优待,真登上了战场,刀剑可不认人。
慕容云烈顶著先锋将军的名号,却在北伐军裡丝毫伸展不开,仿佛把人投入了一团凝胶,处处掣肘。
去找丞相大人说理吧,顶多得到一声冷笑────“呵,先锋将军收不拢军心,还能怪到本相头上来?那么日后吃了败仗,你打算怪谁?”
言下之意,没有当将军的本事,就别揽将军的活儿。
那位美人丞相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得罪死,几句话就能将你冷冷鄙视成废物,慕容云烈亲身感受一两次之后,就再也不想去找任何不痛快。
慕容云烈长歎。
入职几天,他彻彻底底瞭解到,这些由丞相私兵发展而来的北伐军有多么铁板一块。
营裡平素几千号士兵路过也是常事,居然个个穿著铁甲也踏步无声,人人都能轻鬆不眨眼硬站十个时辰。军人们浑身黑衣、冷飒肃杀,面对慕容云烈的时候,更是几乎全都能瞬间化身铁面人,表情都没有一丝。
慕容云烈和亲随们在行辕呆了几天,从他们脸上连个笑容都没看到过。
先锋将军?抱歉,你点卯我也到,你唤人我也在,可我没必要笑给你看吧?那帮士兵们眼底的轻视可是毫不遮掩的结结实实────你算老几?
想想也是,军饷是苏倾容发的,练兵是苏倾容亲手带著,曾经和瓦刺的一场场对仗都是苏倾容亲自分批带上战场的,这些士兵的家属、养老、任职,无一不是苏倾容费心安排。
……好吧,这位丞相在先帝执政期间,就没把北周当回事过,掏空了国库补给玄甲卫,这些兵每年到手的银饷除了固定的军饷,还有各种不同的补贴。
衣食父母就是天,谁搭理你一个不出钱的世族先锋将军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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