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遣散孩子奔回屋里,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束起,换一身干净衣裳去吃晚饭。
屋外头不闻雷响,只听得滂沱雨声,吹得屋檐下烛灯明灭不定,照着屋外影子阴森如鬼魅。照料苏映雪起居的王婆婆“哎呀”一声惊呼,端着碗碟在原地惊慌得直跳脚。苏映雪走进厨房,问:“怎么了婆婆?”
王婆婆哆嗦着手指向她脚旁。苏映雪低下头,看见自己脚边倚着个小雪团,捏作狼的形状,正傻乎乎地蹭着她的鞋。
雪团以前是死物,素来未有活过来的迹象。苏映雪愣怔片刻,大喜,疾步奔出厨房。跑至大堂时,看见屋子外头的雨中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在飘摇雨中不染纤尘,静静凝望着她。
是凛封。
“你何时回来的?”苏映雪欣喜问道。
凛封走到屋里,见她气色红润,安下心来,道:“路上下起雨,狼群还未回来,我先过来看看。”
看谁,不言而喻。
苏映雪薄红了脸,目光舍不得移开一瞬,直直看着他。凛封轻咳,正要说话,忽然听得门口处传来嘈杂响动。有人在门外将门敲得震天响,喊着苏映雪的名。
“是谁?”凛封以为苏映雪遇上麻烦,欲出门解决,被苏映雪拉住。
“是经常上我这里提亲的小子,不用理他,他疯够了自然便会回去。”
“提亲?”凛封扬眉。
苏映雪笑眯眯转了个圈,裙摆绽开一朵花的形状,如同牡丹国色:“我可是个适婚年纪的姑娘家,寻常人家养的女儿这个年岁早早便定下夫家嫁去相夫教子,我孑然一身,还不许人登门提亲?”
凛封将眉头扬得更高:“你应了么?”
苏映雪凑近看他,唇边泛着坏笑:“怎么,你轻薄了我,权当不曾发生,不想负责的吗?”
“你等下。”凛封匆忙走出屋子,身形消失在大雨里。
苏映雪茫然看着他匆匆来又匆匆离去,叫也不回应,薄怒地跺了下脚,跑回去寻王婆婆吃未吃完的晚饭。
夜深时,凛封才回来,带着个红漆箱,将箱子放到苏映雪面前:“我来提亲。”
苏映雪噗嗤笑起来,眸中映着他颇为狼狈的样子,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傻乎乎的妖怪:“我只是同你说玩笑话……”
“可我不是在玩笑。”凛封面色凝重地将她望着:“你很好,我想娶你为妻,回来的一路我焦躁难安,生怕你看中了别人。”凛封难得露出愧疚的神色,低声道:“所以我将行程生生缩短十日,整个族群眼下都疲惫不堪。”
苏映雪的心登时软成一滩春水,握住他的手,将额头靠在他下颌上:“你再说一遍,你想做什么?”
“我想娶你为妻。”凛封将她拥进怀里,声线低哑,凝足了思念:“苏映雪,我想娶你为妻,你意下如何?”
苏映雪笑起来,眉眼弯弯,百媚顿生:“好啊。”
她心满意足地将手环上凛封的腰,整个人埋进他的怀抱里。
这场婚事与凡间不同,不是在映疆城中,而是在雪野上的雁落湖。
那时已至严冬,本应结冰的雁落湖那一夜湖面上未见一点寒冰,澄澈如同春江水暖。苏映雪一身红色喜服,媚眼如丝,朱颜国色,被盈盈小心搀扶着走到雁落湖畔。
凛封站在湖边,长身玉立,红色喜袍将他衬得更面如冠玉。他朝苏映雪伸出手,握紧她递过来的小手,牵着她走上雁落湖的碧波之上。
他们每走一步,雁落湖中便如同落下一片星子,待他们走至湖中央,整片雁落湖如同倒映了九天银河,璀璨星光铺满整片湖泊,随湖面涟漪闪烁着银白光华。
凛封紧紧握住她的手,对她说道:“别怕,等会与我一同拜祭九天诸神与妖君。”他笑意盈满眸,柔声道:“还有拜祭你的爹娘。”
苏映雪点头,反握住他的手。
祭拜完毕后,凛封轻柔地从她身后挑过来两缕发,与自己的白发打成同心结,一齐剪下,仔细装进两枚香囊里:“从此以后你是我的妻子,白首同心,永不相弃。”
苏映雪接过一枚香囊贴在心口:“白首同心,永不相弃。”
雁落湖畔围着族群中所有雪狼,欢呼震天。盈盈将手拢在口上,大声喊道:“狼王,还有早生贵子,多多益善啊!”
岸上顿时哄笑起来,苏映雪羞红了脸,想转头去嗔怪她,被凛封捏住下颌,微凉的唇便贴上来:“她说得对。”
苏映雪轻拍凛封胸口,模糊中念了一句:“混蛋。”其他便再也听不真切。
青黛与聂江寒也站在雁落湖畔。望着此情此景,聂江寒脸上也带了些笑意:“之后我们就不必跟着去了吧?”
他所说的自然是洞房花烛。
青黛点头,看了眼幻境中的天色,道:“变天了。”
幻境当中的夜空果然笼罩着一层压抑不详的黑云,遮天蔽日。雁落湖陡然化为星光点点的碎片四散开来,四周陷入不见五指的深沉黑暗里。
不过须臾,碎片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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