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就像细长的小电流,从人们的心,流淌到人们的身;从自己的心,流到旁人的心。曾经留存在大家心中对联邦最后一点的美好回忆,都被这条混帐透顶的命令给打个粉碎。
如果有机会,一定把卡邦尼人干掉,复兴联邦。本来,有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当大家得知像自己这些不堪敌国压迫的逃亡者全都成了所谓的叛徒之后,这句话现在变成了:如果有机会,一定把这群联邦政客的狐皮给生扒下来,挂到旗杆上,再把这群家伙剁成肉酱,拿去喂狗!
前后迥然不同的差异,可以从大家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庞上明显地看出来。一张张曾经为联邦奋战不休的脸孔,在血尽褪之后,留下的是愤怒的苍白,然后就像是变幻的云彩般,在愤怒的烈芒照耀下,脸孔上都出现了赤红般的怒。
而当愤怒的地震波传遍整个舰队之时,飞云却在心里哀然长叹一声。
这就是民主政治滥化之后的必然悲哀吗?通过贿赂当上议员的商人,用金钱控制了整个国家,然后又用国家来帮自己挣取更多的金钱以及守护自己的金钱。
一旦发现国家机器——军队,已经无法抵御外敌,那么马上毫无廉耻地把军队当作可以变现的期货,出卖掉。从而在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的固有利益不受损害。
塔罗斯联邦,商人的联邦,这句话说得可是一点都没错啊!
“我们只是可以变现的道具吗?”一种让飞云极度不快的恶心感涌上了他的喉咙。
“好的道具,是拿来用的。既然联邦不是联邦,我们又何必听他们的话呢?”强尼道。
“我们本来就没想过要听他们的话!”路加道。
“算了,继续讨论下去,都是没有结果的。我们还是先看看埃克罗能给我们什么再说吧!”不希望看到令人厌恶的紊流无限延伸出去,冲垮大家的心理平衡,飞云及时地制止了大家。
事实上,联邦的丑行也仅限于联邦而已。对于整个皇室家族战死的拿斯特人来说,他们剩下的,除了仇恨之外,只有深深地无奈了。
短暂的愤怒狂潮过后,飞云舰队上下都意识到,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他们只能无条件地接受埃克罗王国带给他们的未知命运。
但是,这个命运,到底是无奈又可惜的,还是令人振奋而又绝不后悔的呢?理论上,应该是后者,可是,赏赐之后又如何?彼此之间,是绝对的主从关系,还是相对平等的合作?合作,最终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一系列的不安和疑惑,让飞云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毕竟,跟愤怒的过去相比,飞云更看重的,是未知的将来……
归心似箭,收到国王的紧急命令后,皮科特不得不改变原定计划,不在自由都市停留,跟派来的补给舰队会合后,直飞王都埃克罗星。
埃克罗星,又名南十字星,其名称来源于守卫星球的四颗同步轨道战斗卫星。虽然这颗有一亿年寿命的古行星跟地球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它无论是运行轨道还是自身形状,都是椭圆形的。
由于卫星的质量和密度都大得无法忽视,前任国王在建造卫星的时候,下令必须保证行星的运行不能受到影响。
经过长达数年的精密计算之后,科学家们得出了“扁椭的那边,卫星轨道必须更远”这个感觉上,让人觉得怪异的结论。
于是,行星和整个卫星系统配合起来之后,样子就变成了一个一头特别长,其余相对短小的十字架了。
“南十字星吗?真是一个祈祷的好地方。大概在这里,我们可以免受那种名叫政客的变种吸血鬼纠缠吧!”路加吹着口哨,一如既往地发表着不负责任的评论。
飞云苦笑一声,以示应答。对于埃克罗,飞云还是相当有好感的。他从小就听妈妈说,埃克罗是一个君子当国王的民主国度。
到底埃克罗国王是不是君子,飞云并不知道,不过,埃克罗的民主之风是远近驰名的。至少跟联邦不一样,在联邦里,组织一二十人以下的游行,不需经过政府批准,而这里,上限则被调到五千人。当然,提前一天通知警察局,以维持治安,这还是必要的。
把舰队停在战斗卫星的宇宙港,连卫星都没进,就直接坐登陆舰飞下行星了。
但刚踏出行星宇宙港,飞云对埃克罗的新式民主政治的向往,仅仅维持了不到一天,幻想的泡沫就破掉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看着满山遍野,用手提式全息投影器打出来的抗议标语,飞云整个人傻住了。
这里,大概有两、三万人,其气氛之热烈,大概宇宙马戏团来访,也是这个样子吧?
标语很大,也看得很清楚,让飞云震惊的,只是举标语的人胃口太大了。
“宇宙港工作量比往年激增百分之三,强烈要求,加薪百分之三十!……”
“要求每人配送一艘宇宙游艇,减轻因工作紧张带来的过重压力!”
这对于从不加薪的前联邦军人来说,是难以想像的。没有再看下去,因为觉得看不下去,飞云沉沉地摇头。
“抱歉!让你见笑了。这里工会的势力太大,每年都会游行示威,以罢工勒索加薪。但跟宇宙海盗和卡邦尼人比起来,他们算是温和的了。”身旁的皮科特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加薪百分之三十?”
“噢!这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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