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府诗会闹得满城风雨,很快皇宫中的陛下也收到了消息。
“老师,你说石崇这是什么意思?”
御书房内并没有一片金碧辉煌的景象,红烛在御台上摇曳着,赵皇的影子一闪一闪。身旁的老太监闻言慢慢抬起了头。
赵国的皇帝身边总是陪伴着一个时常低头闭目的老太监,这是京都官员以及皇宫内的太监丫鬟们都知道的一件事情。
照理来说新皇登基,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擢升心腹,掌控皇宫,然后才是逐步把持朝政。赵国十多年来一直被石崇王恺以及赵庆莲把持军政要务,新皇登基想要将把持朝政难于登天,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当初新皇登基,大家便猜测新皇在朝堂上无处发力,至少对于自己居住的深宫,一定要牢牢把持在手里。那么把大内总管,御膳房总领等一应职务都交给陪自己长大的太监,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然则七年过去,新皇陛下依旧沿用先皇时期的大内总管朱公公。这让很多人都觉得新皇未免太过于妇人心肠。
就连皇宫都不敢擅改,何谈改革政局呢?
当初张帅上书一封的改革奏章虽然闹得满城风雨,赵国百信都以为赵国局面会焕然一新。然而事情发展的发展却不如众人预料,张帅的建议不仅没有被新皇采纳,到最后自己还主动请辞。这让对新皇抱有幻想,以为新皇登基三阀便平的一些官员都不敢再多说针对三阀的改革意见。
而皇宫里的丫鬟们却都知道,新皇并不是一个柔弱心肠的人。九年前先帝突然驾崩,京都之中一片腥风血雨,赵庆莲联合王石二家携太子摄政,赵国一度大权旁落。而正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新皇,在那雷雨夜中先后初入太子寝宫和二皇子的寝宫,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那时节,礼部尚书在外大闹荣王寿宴,而宫中也不见得平静,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位新皇的铁血手腕以及三阀默许之下,被硬生生从史书之上抹去。宫内的宫女太监们知道赵皇之所以不改革皇宫建制,肯定不是妇人之仁,至少经历过九年前宫廷政变的,都知道这大内总管至少是不用换的。
朱公公虽然是前朝旧人,可也是背着新皇浴血奋战过的心腹。
听到皇上问话,朱公公捏了一下兰花指,手中的拂尘微微摆动,笑道:“石崇自始至终不过也就那么一个伎俩,哄得了愚人,却哄不得力雄者。”
赵皇叹了一口气:“老师说的是,朕力有不逮,自是愚人。”
朱公公一笑,虽然满心慈祥,可看上去却一脸的狰狞,总让人觉得怪怪的:“陛下说的哪里话。老奴可不是指摘陛下。”
“如若不然,怎会被石崇一道又一道奏折哄得满心欢喜,架在高空施展不得,只能坐听着那厮的马屁,却处处受制不能有分毫动作。”赵皇语气十分不善,显然心里抑郁很久了。
石崇对赵皇不无恭敬,每隔一段时间总是当朝歌颂一段赵皇的丰功伟绩,说他任人唯贤,明察秋毫,赵国上下无不感激。
实际上人员调动,都是他这个吏部尚书自己行动的,赵皇偶尔插手,也不能过多指摘,跟“任人唯贤”完全沾不上。
但赵皇自从第一次受了这称赞,以后便摆脱不了。他有心想整顿满是铜臭的吏部,总得回忆一下自己这些年被石崇夸赞出去的话。要是吏部查出一干贪官,自己这些年“任人唯贤”的名声岂不是吹嘘出来的?到时候难免颜面丧尽。
朱公公摇了摇头:“陛下高瞻远瞩,心中自有考量。”
赵皇笑了笑,欠身扶住额头,问道:“也不知道这欧阳行能不能抵住压力。”
朱公公眉毛一扬,说话不再有那么多的客气,尖锐的嗓音淡淡的笑:“要是他连这么一个小场面都对付不了,陛下又何苦期待他能在朝堂上有所作用?”
“您说的对。可他毕竟是老师的弟子,要是真被石崇这么给毁了,老师心里恐怕不大舒服。”
“陛下宽心,张圆镜的关门弟子,必然是经得住火练的。”
赵皇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转而赵皇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既然如此,那我也帮着添一添柴火,看看我这师弟究竟有多大能耐。”
……
“啥玩意儿?皇帝也要去?”
欧阳行披头散发,猛地翻开被子做了起来。昨儿和刁小三出去赫德酩酊大醉,这位少年郎第一次感受到美酒的愉快。
想着昨儿他拉着自己去了裁缝店,偏偏骗自己说是胭脂巷,吓得自己做个衣服仿佛被人用强了一般,欧阳行皱起了眉头:“你小子又骗我?”
刁小三把手里头的衣服放下,毕竟欧阳行身上穿的实在寒碜,隔天要参加的石府诗会非同寻常,他便赞助给欧阳行做了一身锦缎。
“我可没有骗你,不光是皇帝,就是太学学政、太傅、鸿胪寺礼官都要去参加。估计咱皇上也见不得你被石崇欺负,喊着你们老师的旧部下,一起去给你撑场面了。”
欧阳行脸上抽筋了一般颤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刁小三依旧不住嘴,打开窗户散了散屋里的酒气,继续说道:“京都最大的书坊金南书房已经约了稿子,头天诗会结束,第二天就排版付印,第三天就能买到诗集了。这次可称得上沧州盛会,听说晋国几个诗人要求石府延迟诗会时间,要赶着过来参加呢。”
欧阳行咽了一口唾沫,问道:“究竟要来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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