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奇道:“难道不是为了明日新皇登基之事?”宣宁宫的宫女跑来报信,容妃过来告状,无不是暗指夏炽陌企图侮辱皇后,只有太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夏炽陌改变了主意,他想立宣瑾的儿子为帝。
最近谣言四起,说容妃以非常手段逼先皇改遗诏,加上容妃身后势力单薄,越临近新皇登基的日子,朝中反对的声音越多,若是夏炽陌坚定立场,怀有异心者倒也安分,偏偏夏炽陌表现得如墙头草,才让人觉得有机可趁,引得各地藩王也跟着蠢蠢欲动,若真动乱起来,夏炽陌手握兵权,自然可以镇压,只是必定伤及无辜百姓,若是改立宣瑾的儿子,至少在身份上,再无疑虑,夏瑜凛既是皇后之子,又是皇上钦定的太子,血统何等尊贵,再加上皇后出身名门,身后站的是大楚第一首辅,夏炽陌虽大权在握,但是说到治国安邦,还是要靠宣大学士这样的朝廷栋梁,所以无论挑出哪一条,夏瑜凛都是皇位继承人的上上人选,当然同时再得到夏炽陌支持的话,恐怕除了容妃,举国上下再无人反对。
夏炽陌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坦白儿女情长的好时机,而他今日找宣瑾实则也为此事,只是看到美人,就把正事抛到了脑后,后又被太后召见,压根没向宣瑾提及,便顺着太后的话说:“母后既然知道了,何故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太后立即指着他的鼻尖,怒道:“你糊涂啊!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景王,皇上的亲兄弟?你如此做,岂不是落人话柄?”
夏炽陌冷笑:“谁敢笑话儿臣,儿臣要他脑袋。”
太后道:“悠悠之口,你能要几个?”
夏炽陌蛮横道:“要几个是几个,杀鸡儆猴,儿臣倒要看看,还有谁敢不服。”今日不过是私会宣瑾,他日娶宣瑾为妻,谁敢成为他的绊脚石,他就除掉谁,若是没点强硬手段,他夏炽陌哪有今日的地位。
太后看着夏炽陌,突然叹了一口气,“陌儿,母后一直在想,当年的一念之差,对你到底是福是祸。”
夏炽陌愣了愣,没作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他的母后,该是感激,还是仇恨。
太后抚上夏炽陌的脸,爱怜道:“陌儿你正值好年纪,却娶不能娶,嫁不能嫁,哀家委实心痛。”
夏炽陌淡淡的说:“这些年都过来了,母后说这些作甚。”
太后道:“哀家总不能看着你孤老终身。”
夏炽陌立即道:“母后大可放心,儿臣已有意中人。”
太后大喜:“哦?陌儿看中了哪家公子?可在朝中做官?”
夏炽陌只说:“等到时机成熟,儿臣自然会告诉母后。”
太后目中含泪:“母后早就期盼着陌儿你换回红妆的那一日。”
☆、第七章
后宫从来就是勾心斗角之地,上自正宫皇后,下自末品更衣,得宠的希望圣宠不衰,不得宠的渴望飞上枝头,皇上到底是凡人,哪能做到雨露均沾,自然也做不到面面俱到,后宫从来都是女人的天下。
成帝六年,太子夏炽礼落水,险夭折,从此体弱,陈皇后请游方道士为太子把脉,道士云太子恐活不过弱冠,陈皇后惊,落下心病,成帝十五年,成帝宠魏贵妃,欲废后,同年秋,陈皇后生次子夏炽陌,群臣上书,力谏之下,陈皇后得保后位,成帝二十年,帝暴毙,太子继位,尊陈皇后为皇太后,上尊号安贤,其子夏炽陌封景王。
太后荣华富贵大半生,却有一段不愿触及的往事,每每思起,都是百感交集。
太后出生名门,二八年华嫁与还是太子的成帝,少年夫妻百般恩爱,又生下皇长孙,助太子即位,一朝封后风光无限,岂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年幼的长子炽礼失足溺水,落成伤病之躯,成帝又移情别恋,宠上魏贵妃,只等魏贵妃诞下麟儿,废后重立,内忧外患,一时后位岌岌可危。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陈皇后肚皮争气,竟与魏贵妃同时有孕,肚中孩儿就成了各自筹码,魏贵妃先生,得一龙子,先帝大喜,半月余,陈皇后亦生下孩子,不料却是个公主,生之前,陈皇后为防不测,已作了安排,接生的稳婆和伺候的宫女,都是可靠之人,陈皇后看着怀中的孩子,泪如雨下,两个孩子,一个病秧子,一个女娃子,拿什么去跟正得宠的魏贵妃去争,成大事者,应当心狠意决,陈皇后擦干眼泪,让人去向成帝报喜,就说成帝再得一皇子,两个皇子,顿时有了依靠,而这些还不够,陈皇后收起高傲骄纵之气,对上孝敬有加,对下隐忍退让,真正做到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皇后之位才得以稳如泰山。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成帝暴毙,未留下只言片语就去了,长子虽体弱,仍按祖制继位,陈皇后五岁次子封景王,魏贵妃之子封乾王,其他庶子各有爵号。
太后还是皇后时,自然要埋下这个秘密,尊为太后,依然要守着这个秘密,如今即将尊为太皇太后,似乎还要将这个秘密继续隐瞒下去,只等有朝一日,时机成熟,才能将秘密公诸于世。
位高权重的景王夏炽陌,实则女儿身!
“陌儿,你有何打算?”太后问夏炽陌,总不能女扮男装一辈子。
夏炽陌年少时无忧无虑,根本不知自己跟其他皇子有所不同,甚至比其他皇子更加顽劣,直到十二岁那年,突来葵水,吓得大哭不止,跑到母后跟前求安慰,才知自己竟是女孩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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