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没有下落,她便去了平王府的花园。如今春意盎然,院子里绿草如茵花香四溢。
石桌上放了几坛子酒,封彧素来过得精致,那酒必是上等的佳酿。她便打开来嗅了嗅,浑身一震。
熟悉的香味,她记得去莽苍原之前,她和封彧在这园子里喝酒,她说,不知道梅花能不能酿酒,他答,自然是能的。她又说,到时候无论我在哪,你给我送来,他又答,好。
这几坛酒还有没发酵完全,顾长烟想了想,合上了盖子。
按了按太阳穴,正准备四处查探,前院突然嘈杂了起来!
“王爷回来了!”有人在前头喊道。
顾长烟心中一颤,他竟在此刻回来?本要翻墙而走的顾长烟脚下一停……
没准这是个探听长泽和母亲下落的好时机!
封彧马不停蹄地从莽苍原回来,几乎是前后脚和顾长烟一起回了新安都。
顾长烟安静地躲在假山后面,她最了解封彧了,封彧往日里喜欢往园子走,但凡有空,都会在这儿小憩,哪怕是约了人,也爱到园子里来谈事。
果不其然,过了一小会儿,刚到平王府的封彧就来了园子,后面跟了他的近身侍卫。
此刻他眉头紧蹙,似乎心里有什么疑问。他坐到了石桌面前,看着几坛子新酿的红梅酒。这是他在去莽苍原之前酿的,须得等上个一两年,酒味才会香醇浓厚。
他一直盯着酒坛子,顾长烟敛声屏气地躲在假山后。
“王爷,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以搜捕逃犯的理由全城搜查顾将军,可若是顾将军没有回来……”
顾长烟拢着眉头听着,封彧果然很了解她!
“你已经问了无数遍,”封彧开口,“我了解她,她一定会回来!”
“那么顾长泽和顾老夫人……”
侍卫话音未落,被封彧一语打断:“护送的人该到了吧?”
侍卫一脸茫然,随即摸了摸后脑勺:“是!是!”
顾长烟躲在假山后,双手在冰冷的岩石间划了划,她听得出来,封彧的侍卫要说什么却被封彧打断了,而封彧的问题他接不上,只能随口回答。
因着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一切只能靠猜测。
顾长烟的心里头百转千回了无数遍,护送的人,是什么人?
为什么侍卫提到了顾长泽和顾母,封彧却说到了护送的人?
她突然醍醐灌顶,莫非,平王府如此平静是因为顾长泽和顾母落到了封彧手中之后,封彧并没有把他们藏在府里,而是送去了别的地方?所以,封彧才会提到护送的人!
若真是这样,那么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她不敢妄下结论,只能伺机而动。
而封彧很快提到了一个人,让顾长烟再次集中精神。
“夏珂筠最近在灵安的日子不好过,女皇陛下一个人在外失踪了近一个月,朝中大臣颇有微词。我从莽苍原来后听说陈林被赵恕连连击破,替夏珂筠挡了不少流言蜚语。我看这样,我写封信给陈林,派牢靠的人帮我送过去,让陈林照我说的做,只要莽苍原一线赵恕溃败,灵安势必会起更大的风波。”他说得成竹在胸,顾长烟却只听到了一点,夏珂筠在灵安遇上变故了。
她若是无法解释失踪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身上会有如此重伤,朝中大臣不满者居多,灵安若是有人反水,夏珂筠怕是会有性命危险。
顾长烟想,她若是封彧,恐怕也会出这一招。
“正好,”封彧再次开口,“人也快送到莽苍原了,到时候就看赵恕是什么意思了。我就不信,长烟还会继续躲着我!”封彧握着茶盏,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
顾长烟的心里想被绞了一般,半是疼痛半是心急,封彧的意思,是他抓了长泽和母亲,然后送去了莽苍原?
届时若是大夏得胜,顾家人性命不保,这仇是向封彧报,还是向大夏抱?顾长烟和夏珂筠之间要是配上了两条顾家人的性命,那么,她还有什么心再去救夏珂筠?
真是好手段,顾长烟握着拳头咬牙切齿!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园子里没了声响,约摸是封彧回房了,顾长烟才探出脑袋张望了片刻。确认没人,翻墙而走。
青楼里依旧灯火通明,正是生意最旺盛的时间。
楼道里是胭脂香味和酒味,处处莺歌燕舞,是新安都的温柔乡。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吹灭了烛火。
翻来覆去思考着,她不知道封彧说的是真是假,可,换位思考,她若是封彧,手上有两个只对一个人有用的人质,怕是也会这么做。
封彧是个自信的人,他自觉自己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哪怕真被顾长烟听去了,也不会妨碍自己的计划。
只是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新安都,怕是有得回莽苍原。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莽苍原离阿筠近了许多。
她是很想念她了,每每入梦,梦里全是她。
辗转反侧之后,顾长烟猛地起身,披上外套拿上剑,打开门从后门走了出去。
既然还要再次回莽苍原,又何必在新安都浪费时间!她素来都是一个一旦下定决心就会永不回头的人,从马厩里牵了马,策马扬长而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刚离开青楼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平王府的人去了那里搜查……
一路上风驰电掣,顾长烟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她不知道封彧是什么时候把人送去莽苍原的,现在恐怕无法在半途拦人,但她可以拦下一件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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