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合兄长,上次虚烁学宫的辩难让小弟我大开眼界,如今陛下要求辩难,小弟我就先抛己之砖瓦,引兄长之珠玉了。”游方走上前说道。
“贤弟这怎么不讲兄友弟恭了?”宙合示意游方可以开始了。
“子曰:当仁不让于师!陛下询问吾等治世之道,那么小子游方就先献丑了。在吾观之,建武皇朝症结之所在,礼乐之缺也,君无九鼎之威,臣无冒死之言,纵有丝竹管弦,也不过呕哑嘲哳,若陛下欲求所解,子曰:克己复礼,仁爱待人。”游方说罢,停顿下来,王导三人听了也目露赞赏之色,克己复礼,仁政实行,自是要仰仗世族之力了,否则上言而下不行,如何为政。
宙合听了,缓缓开口:“然商君曰:不法古,不循今,今之建武,非昔之建武,若陛下欲求政通而人和,唯有寄治乱于法术,托是非于赏罚。世族虽有从龙创业之功,然皇室亦早以王爵之位,千金之赏酬之,今治国之事非世家之所独钻,当召建武之民共商之。”
“诚然,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庶民与世族可共商国是也,但是庶民之教化,百年之功业,岂可朝夕而得之,故陛下当继往圣之绝学,开万世之太平,子曰: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行而下效,治大国若烹小鲜矣!又云,何为礼,务国家,定社稷,序人民,利后嗣也。”游方拿教授黎民是百年之功业作为反对,官员的选拔还是应当从世族之中挑选,作为皇帝,更应该注重礼的存在,因为他是臣子和百姓的榜样,上行下效,自然可以轻松的治国。
宙合轻轻皱眉:“贤弟差矣,人生而若宣纸,近朱者而赤,近墨者为黑,世间百态,何以保得礼行于国内,可知人有七情而六欲,克己复礼者,圣人也,然百姓诸生何以为圣人?况且吾也曾闻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看今之世家子弟,锦衣玉食,绢书锦纸,那谈得来众生疾苦,凭纸上学来,怎能治得皇朝,贤弟曾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今日怎么不用了呢?”
“妙哉。然游方也闻虽王公士大夫之子孙也,不能属于礼义,则归之庶人;虽庶人之子孙也,积文字,正身行,能属于礼义,则归之卿大夫。所以尽世族子弟礼义皆存,所差的不过是了解百姓的生存状况,这只需他们去体验调查一番自然就解决了,可是庶人呢,积文字,正身行,此要时刻教化,庶民之中能有几人可得?”游方侃侃而谈。
“哼,宙合之所见则是用刑不及世族,举贤不见寒门,此等所谓求贤举能,真是笑话!陛下,臣妄言,愿刑过不避大臣,受善不遗匹夫。赏罚分明,以法为教,则众人助之以力,近人结之以成,远者誉之以名,尊者载之以势。如此废先王之教,开盛世之风!”宙合施礼说道。
“今建武所行九品官人之法,以德才、家世论优劣,知其人而置之以官位,此为祖宗之法,不知你可有何法代之!”游方开口问道。
“夫物者有所宜,才者有所施。各处其宜,故上下无为。欲知良才之所长,不若分科而取士,无关家世,但以德才论优劣,如此,天下俊杰皆可谋大事于朝堂之上,论策于皇帝之前,此不妙哉?”宙合抚掌说道。这一番言论让司马衍为之一振,在接见宙合的那天他就询问过如何解决世家的问题,宙合大概说了一点,今天竟然在朝堂之上又一次说明,分科取士,各处其职,不论家世,如此大权尽归己手,想到这里,司马衍表面上不动声色,袖子里的手却因为兴奋紧紧的握成拳头。而另外一边,王导、谢安和桓温听了却是眼神闪烁,没想到宙合竟然能提出这种方法遏制世族。
游方走上前来正要开口,司马衍衣袖一挥,示意其先停下来:“两位青年才俊果然不负寡人厚望,这场辩难着实令朕大开眼界,无论是引经据典还是个人才思,都无愧是儒法两派之俊秀,今日朝堂辩难算两方平手吧,朝会之后,三公与朕再仔细听听这儒法之道,接下来先进行政务禀告吧!”
王导三人听了也是垂首听命,面无表情。另外一边游方和宙合自然是施礼谢恩,退出了殿堂。
“宙合兄,你这是怎么不在中洲享福,跑南瞻部洲来受苦啊?”走出殿外的游方开口问道。
“还不是韩非老师,想要我出来历练一番,本来我是不想来的,架不住李斯老师也点头应允了,说什么建武皇朝可以成为我修行一途的契机,我就只好来了。话说你之前游走大陆回书院才待了几天,听闻夫子不是让你辅佐皇子吗,怎么也跑这边来了?”宙合看着游方的眼睛问道。
“哈哈,宙合兄哪里听到的子虚乌有之事,大皇子怎会需要我这般无名小卒的辅佐,我那些学长可是个个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啊,我这大多时间不过是醉心山水,陶冶情操罢了。”游方打了个哈哈回道。
“游方贤弟真是谦虚了,你的师兄们可是没有成为朱夫子亲传经义的机会,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步步来,急不得的,这不正是你们所倡导的吗?”宙合说着闭上双眼,显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游方看了拢起衣袖,也闭目养神起来。
东胜神州贞观皇朝长安
今日的长安依旧是一派繁荣的景象,擎天的城墙见证着百年的沧桑,巍峨之中更显示出当今的盛世昌隆,南部的安化门、明德门以及启夏门的守军此刻皆伏地而拜,往来的百姓也是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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