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姥切更不敢出声了。
他还想往后靠, 可因为本来就靠在墙面上,再往后缩也无处可逃。情急无奈之下,他用力一扯帽沿, 企图用被单遮得更严实来欺骗自己。
正处于疯狂中的白布幽灵突如其来地止住了暴走, 陷入诡异的平静。透过指缝看到这一切的山姥切试图在它没注意到的时候偷偷往门口挪动。
他才刚刚有所动作,白布幽灵似有所感地转向了这边。
“——————!”
再次看到他的瞬间, 它的表情比方才还要狰狞, 嘴巴张大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饶是如此, 居然也没发出任何声音,这“尖叫”持续了足足有十多秒的时间,山姥切攥紧了被单,生怕自己会再有什么动作刺激到这团裹在白布的不明物下的神经。
“为什么……”
房间里突兀响起的沙哑声音让山姥切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团白布幽灵。
原来……还会说话的吗?
“为什么……”白布幽灵打着哆嗦问,“为什么这里会有人……”
原本也在害怕的山姥切一愣。
他松开手,用不大的音量开了口。
“这是我的房间。”
“骗鬼!”
白布幽灵瑟瑟发抖。
“这里之前都没有人住的!”
山姥切:“……我, 今天刚到。”
看着它这副表现, 他忽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受害者了。
幽灵的样子依旧很可怕, 可恐惧的情绪完全无影无踪。
“你不能去别的部屋吗, ”它可怜兮兮地问, “我一直在这儿的……”
“主人让我住这间。”
“……好吧。”
“那个……”白布幽灵想到什么,期期艾艾地不敢靠近,只在一边问道,“你是‘那个’吗——灵刀?”
“不是!”
山姥切矢口否认。
“灵刀是‘山姥切’,不是我,我只是个仿造品而已。”他拽着破破烂烂的被单,“别把我跟他比较。”
唔……
白布幽灵围着他飘了半圈。神鬼妖彼此之间互有共通之处,像它这样的形态也更能感受到对方的本质。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就它的感觉,他明明是灵刀没错。
“所以你才会披着这个?”
山姥切低低应了一声,又抬眼瞥了瞥这个身披白布的鬼怪。
“我果然是个仿品,”他嘟囔道,“连鬼的布都跟我……”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白布幽灵语气很悲伤很颓丧。
“现在早就不是白布鬼的时代了……连鬼片都嫌我们太老土,只会披个床单飘来飘去没有战斗力而抛弃了我们……”
一种微妙的同病相怜的情绪在空气中扩散。
山姥切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友好交谈的氛围,但尽管一刀一鬼间相隔了不远的距离,白布幽灵也有样学样地坐在墙边。
“对了,你可以叫我‘阿布’。”
“嗯。”
“其实我觉得你这条被单特别有品位,比我的好看,可以给我——不,借我披一下吗?”
“……不要。”
*
“出现了这种情况?”
堀口千里一开始还有些吃惊于昨日还在排斥与其他人接触的山姥切国广主动找过来,在听到他所复述的事后更加惊讶。
山姥切点点头。
“它在哪里?”
“到早上就消失了,据说是只有晚上才会出现。”山姥切想起它一直到消失之前还在孜孜不倦地想从他这里将被单坑蒙拐骗走,不由沉默了数秒,“听它说,平时夜晚为了避免遇到人都是一直待在我那间部屋,没想到进来时已经有人在里面了。”
这也算是出现了一个可以沟通的……
“它说过是为什么会出现吗?”
“嗯。”
山姥切迟疑片刻,如是说:“与主人有关。”
确切地来说,是灵力的“场”。
这种以“场”的形式存在的“气”吸引到周围的灵物,而以白布幽灵的原话,徒有意识体的它是被引到这里后才化出了形态,并对这种实体形式颇为怨念。究其本身,它实际上不大愿意跟这里的审神者和付丧神相处,也畏惧灵力的供给者会因为知道它的存在而收回灵力,所以才会专门找了个没有人的房间。
“但是你的话就没关系,”它这么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类啊。”
同类……
同……类……
它认人是靠被单吗?莫名其妙多出个室友的山姥切想。
堀口千里的关注点跟他不一样。
“收回灵力……?”她蹙眉。
她没有这么做过。
从以前起,她一直没有抑制的必要,所以都是任由其自由发展,也没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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