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风、朱誉晟一行人出了监军府,策马扬鞭至颍州军大营。
营内,三军将士高举火把,严阵以待。熊熊的火苗,浩浩荡荡绵延一片,将大营的整个上空照的通明。
朱誉晟领着楚云风、黄维亮等人踏上帅台,又将孟义押解至帅台一侧,巡望这台下无尽的熊熊火把,高声大呼道:“三军将士听令,请听我一言。我等起事之初,本怀义举,誓要剿除北唐宦官专权、平息藩镇叛乱,还天下太平。不料黄振赫不义,为满足一己私心,勾结异族、霸占东都、自立为帝。他霸着东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并非是要清君侧、替天行道,反而还陷我等于不忠不义之地,从此背上卖国求荣的骂名。今日,本将大彻大悟,欲率领大家归附朝廷,从颍州起事,直逼东都,荡平四海,建立伟业,从此不再受世人唾弃。”
台下将士多为朱誉晟征讨四方的亲兵,对他的号令无不服从。这些军士起事之初,大多也并非想成为对抗朝廷的逆贼,只是想混口饭吃。黄振赫眼下虽已建立南齐政权,却是不得人心,成为辽人的傀儡,在他们看来不过也就是在暴风雨中飘摇前行的孤舟罢了,完全看不到改朝换代的气势。如今得此良机可以重归朝廷,都是振奋不已,倍受鼓舞,一片欢呼之声。
朱誉晟又看向一侧,指着孟义骂道:“此人乃黄振赫鹰犬,我等在外浴血奋战,屡立战功,黄振赫、魏恩霆小人却容不下我等,恐我颍州将士有自立之心,陷我同州将士于危难而不救,又派遣刺客刺杀本将与颍州守将,实乃不仁不义,左右听令,斩杀孟义,以祭王旗。”
孟义死期将至,却仍不死心,高呼救命,直到身首异处口中还念念有词,只见热腾腾的鲜血四下飞溅。
朱誉晟激励完三军,亲点五千铁骑至颍州城下待命,又令亲将何宇田领五千兵士驻防颍州,余下三军都交由黄维亮统帅,开赴寿州设伏,准备截杀董文范叛军。
临别之际,朱誉晟却是放心不下梵鹊,自将她从九仙宫带出,一路风尘仆仆,至今还未稍有休息。怜惜她一个女儿身,不想让她再有疲累,于是目露温情,对她说道:“梵鹊,我现下就要去往同州了,此行也定会有些凶险,你虽武艺不凡,总归是女儿身,我不希望你再同我一道长途跋涉,经历万险,这便派人送你回府,见过我母亲与夫人后,先在将军府住下,静候我的佳音。”
梵鹊并不同于寻常女子,她打下山那一刻起,就决意要与他一道东征西讨,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反驳道:“将军这是哪里话,小女为一介女流不假,可也并非柔弱之态,此生只想时时伴君左右,为君分忧一二,还望将军勿要嫌弃小女的执拗。”
楚云风和这梵鹊姑娘相识不过一两日,却已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凌厉之气,帮忙劝说道:“大哥,我看梵鹊姑娘聪明伶俐、胸中满腹谋略,且身手敏捷,不似寻常女子。姑娘既决意下山追随大哥,想必她心中志向就并非是要藏于闺中,而是巾帼不让须眉,成其父志、有所建树,大哥你不妨带着她,有她在你身边照应,对大哥大有益处。”
梵鹊莞尔笑道:“还是楚公子了解小女脾性。”
有楚云风在一旁相劝,朱誉晟也只好打消了送她回府的念头,点头应允,又与他作别道:“贤弟,相聚总是匆匆,愚兄虽有万千不舍,也只能忍痛别离,待江南事毕,你我再聚同州,把酒言欢、彻夜长谈。”
楚云风揖首道:“只待江南事毕,小弟便立刻起身前往同州与大哥汇合,漫漫长路,还请大哥珍重。”
朱誉晟虽号“冲天杀神”,铁血男儿,征战半生,得此知己,却是无比相惜,叮咛道:“吴越之地现下四面狼顾,贤弟心中虽有韬略,可也得小心些,愚兄就此别过。”
楚云风与云姐等人又是向朱誉晟作礼告别,踏步至营外,飞马疾驰向寿州境内奔去。
疾行两日,到了寿州城内。
敌军即将来袭,寿州城内戒备森严,巡营士兵比起往日涨了数倍。
楚云风接连奔袭数日,早已疲惫不堪,眼圈略有红肿,带着云姐及梵云阁信使白离、胡笙找了家驿站住下,准备休息一晚,次日再去拜见吴越王钱安荣。
在驿站阁楼吃饭的间隙,阮阔寻来禀报:“禀阁主,吴越三大名门越剑山庄、青衣门、神幽谷领头在金陵城发起了吴越江湖势力集结号令,提议以梵云阁为首,推举阁主为盟主,组建吴越盟,集中所有江湖门派,在梵云阁的带领下共保吴越之地不受侵犯,各路江湖门派都已响应,正络绎赶往金陵城参加誓师大会,越剑山庄少庄主卓逸然特邀阁主三日后前往共商大事。”
越剑山庄乃江南武学名门之首,自越式剑法传世以来,历代庄主都凭此剑法称霸武林,享誉江南。二十年前,叛军南犯,越剑山庄现老庄主卓东清以一己之力擒杀叛军首领,更是名声大噪,为江湖中人所论道。卓逸然为越式剑法第九代传人,其名声不亚于其父,此次他牵头广发集结令,那可谓是江湖之盛事。
楚云风回道:“难得我吴越江湖各门派都有此心,十分团结,能够齐心协力共击外敌,阮阔,你立刻差人前去回复卓庄主,说我梵云阁一定按时赴约。”
“属下领命”,阮阔说罢便转身匆匆而去。
白离神色悠然,欣喜说道:“没想到一向不问世事的神幽谷此次也这么积极,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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