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元见衙门里的差役都躲得远远的,谁都不敢过来,心中不免叹气,那些人可能都以为要出大事,所以谁也不往他们爷俩跟前凑,人情冷暖,一望即知。
他小声道:“爹,县令大人呢,怎么一直没见他的人影?”
“生病了,急病,听说连床都下不了了,病的厉害。”张迟说道。
张浩元皱起眉头,气道:“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所以他才生病了嘛,多及时,有多重,他不生病才说明他不知道!”张迟嘿嘿两声。
趋利避害,坐顺风船,你立功劳我来分,这才是官场常态,逆水行舟,有黑锅一起背,这就是非常态了,极少发生,所以一但发生,就要好好赞美一下当事人的伟大情操了。
张浩元哼了一声,道:“要是这案子能破,那他就会抱病跑来主持了吧,就算下不了床,让人抬着也得来出这个风头。”
“他是上司,你还能不让他出这个风头么。”张迟对此倒是很看得开。
父子两个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大唐的官场如此,他们这些小人物改变不了,也只能忍受了。
忽然,屋里传出一声尖叫,声音惨烈,像是遭受了很大的痛苦,是赵家小娘子的声音。
张浩元回头看了一眼,却听张迟说道:“她不值得可怜,罪有应得,这案子里的四个人都不值得可怜,包括那个赵福。”
张浩元也明白这个,赵福看上去无辜,其实却不见得,身为丈夫,自己的妻子总有很多银钱花销,还用最贵的香料,他竟然一无所知,这可能吗?
他可是捕快,自己家里的古怪事情都不明白,这可能吗?
赵福不过是发现妻子在外面胡搞,想抓个现场,然后狠狠敲两个富商一笔罢了,别看赵福平时窝窝囊囊的,咬人的狗不叫,如果赵福一旦咬上了唐保宝和范白,绝对会让这两个富商大出血的。
涉案四人,都非良善之辈,都不是值得同情的。
张浩元低声道:“爹,这案子会变成什么样?”
“会变成儿子你升官的台阶,你知道这点就可以了,其它的不用管,你也管不了。”张迟语气坚决地说道。
张浩元道:“大官们都这样吗?”
“你要是看不顺眼,你就努力当大官,然后按着你看着顺眼的方法去办事,但首先你得当大官,没当上之前,就得老老实实地努力往上爬,其他的都是废话。”
张浩元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他也想不出别的方法了。
屋子里面,赵家小娘子的惨叫声越来越频繁,声音也越来越小,终于,寂静无声了。
张浩元骇然道:“打死了?”
“会留一口气的,就算让她死,也得是死在牢里,畏罪自杀,岂会是被逼供死的。”
父子两个都站起身来,他们知道,二堂的大门马上就要开了。
果然,就听吱嘎声响,大门打开,金吾大将军从里面走出来,刚好看到他们父子。
金吾大将军嘿了声,道:“你们没走啊,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们了,进来说话。”
张浩元和张迟进了二堂,就见牛犁脸色如常,就像刚才没有审过案子似的,他俩便知道,牛大人肯定是达到目的了。
再看赵家小娘子,就见她昏死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命肯定是没丢,但罪却也一定没有少遭。
金吾大将军在后面把大门关上了,牛犁看了看张浩元父子,说道:“案子已经问明白了,这个女子是突厥一个小汗的女儿,至于是哪个小汗,你们不必知道,那个小汗的国家被我大唐攻破灭亡了……”
张浩元听了,心中明白,这是一个女儿为父报仇的故事,这样很好,已经灭亡的国家,就不需要派兵征讨,只要把这个女儿给灭了,案子也就破了,剩下的就是lùn_gōng行赏了。
牛犁接着又说道:“此女练就了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尤其擅长飞针伤人,她为了刺探朝廷机密,便设计嫁给了赵福这个捕快,后来发现捕快是接触不到朝廷机密的,便开始想别的办法。”
金吾大将军在一旁听着,皱起眉头,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和这两个小官吏说这些,这种事情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么。
张浩元和张迟聚精会神地听着,虽然明知牛犁是在胡说八道,可还是像听真事似的听着。
牛犁又道:“这个女子为了筹集刺杀皇上的费用,便勾引了胡人富商唐保宝,又通过唐保宝勾搭上了香料富商范白,她同两人都发生了不可告人之事。”
牛犁看了看张浩元和张迟,见两个人都是满脸严肃地听着,他挺满意,别管两个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的态度是端正的,这就是好下属,值得提拔培养。
牛犁停顿了一下,这才又道:“这个女子已经探好了进宫的途径,决定要进宫刺杀皇上了,时间就在今晚!”
张浩元和张迟齐声惊呼,就在今晚?那他们岂不是阻止了一场刺杀皇帝的巨案!
牛犁这回不往下说了,却对张浩元道:“张法曹,你是侦破此案的功臣,你推断一下,这个女子会怎么布局?”
张浩元想都没想,牛犁把故事都讲到这里了,他顺着往下说就行了,他道:“为了防止走漏风声,所以这个女子杀掉了唐保宝和范白,不想还没到一天,就被抓住了。”
牛犁点点头,道:“这个女子有没有同党,还需进一步审问,接下来你们要看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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