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把玩指尖的手顿住,复而轻弄,“下面那个。”
我见她有些异样,本想避开,但不愿再为人欺瞒,径直问道,“你说过不会骗我。”
她撩了撩睫羽,才淡淡道,“上面那个一般人看不见,而且,应该早就不见了才是。”
“为什么?”我想了下,试探道,“莫不是你的依存所在?”
她攸地转了向,眼眉尖锐,直直看了我半响,才认命似地席卷倦意淡道,“你真是聪明的过了分,我连点儿本存都藏不住。”
“藏么,”我挽唇角俏道,“不该是不藏为藏?”
她愕然,负气地横了眼,“不就是要知根究底么,我说了便是。”
见她少为人拿捏地跳脚,我便欢喜她不作欺瞒,不禁软下心思,反捏她的手安抚道,“有时觉你是个什么也不在意的活了万年透彻的精怪,有时又觉你也不过如我,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女儿,该有的嬉闹心思,都还是有的。”
她负气愤愤的眼眸顿住,霎时化作了轻软流淌,轻宁轻盈地仰面迎上了我。
说不出的,我与她又是亲近几分,心头的空荡似有归处一般地安然,轻道,“若是不愿说,那便不说,我随你而来,便将自己交给了你。本是个没什么牵系的存在,再遇上什么欺骗难处,也会和你一般皆不在意,纵是死,也是一件解脱之事,我不介意,你也不要介意。”
听得死字,她蹙了眉,眉心的殷艳都压紧了几分,失却灵气地敛着眼道,“纵使左右不过这般结局,可你是我救下的人,日后再不可如此说,也不可如此想。”
她说的认真,我也听的认真,迎着那一双空荡我看不透的眼,笑应,“好。”
饶是应下,她依旧不解眉心地更是沉默,我不好再问,转头去看镜像山峦。只几句话的光景,玄鸟更接近无往山,不过眨眼数息,便落了下去。
踏上真实的陆地,才觉无往山远观是小,落地仰望之后,便不知高往何处了。
那倒天而落的镜像之境,为烟云缭绕,于此地看去,只有云雾边缘的些许轮廓忽隐忽现,大部分已藏得深不可见了。
我奇怪落眼,搭着不见的手,随眼看了看,原是一处海岸,脚下砂砾不是很细,比鹅卵石碎上些许,落足并不至于深陷。
玄鸟落下,周身炎火消散,露出玄黄覆身的明光鳞甲,额头稚羽七彩斑斓,昂头敛下顶心翘尖,归拢了流曳的尾羽,朝我们俯首行礼后,踱着高贵的步伐往山林优雅走去。
我讶然它对不见的尊贵礼敬,权以为它会卑屈几分,岂料竟是个随性不拘的高贵模样,没入林中再没有回头。
侧首打量不见,但见她依旧蹙眉不展,正要宽解几句,林中传来了碎响,急切地窜出一个青光流彩的影子,径直朝我扑来。
我措手不及地松开不见,方是将那东西抱住,它已亲昵地舔舐过来,我尴尬不已地架着它腋窝推开距离,转头问不见,“小狐狸怎会在此处?”
不见回神,淡眼瞥过,“秦时欢暗中遣青尾来寻玄鸟。”顿了顿,续道,“应是想以玄鸟真身亲赴阙伯台证明你不是妖罢。”
我举着青色小狐狸,狐疑道,“骨玉挡不住天火,我会焚身而死,何须证明是妖还是人?”
不见转身,走道,“你以人的身子自是承受不住,或许,他也不想你死后落个妖惑骂名。”
我见她说的淡然,又是不定之言,或真或假的也落不下欺我之名,不过过往如烟,我权只做了梦境,懒得再去计较。
落眼见小狐狸委委屈屈地骨碌了眼,不甘心地挠着爪子想要亲近与我,只好将它揽在怀里跟在了不见身后。
小狐狸遂愿,乐悠悠地赖在我怀中安然,我却有些不愿之意。本以为就此可脱离过往梦境,为小狐狸缠上,种种事端便有了影子,惹得人跟着沉重。
步履沉沉地走,林中纷纷窸窣了响动,我随声而望,原是林中踏出了数十名背负长剑的灰袍人来。
这些人或老或幼,或男或女,墨发皆做高髻,单以发带简单系住,灰袍单薄的如拢过云雾在身,随踏的步履轻健矫捷,如风而来的皆是无声的不羁潇洒,眉间见喜地迎上不见,远远行了推手礼,端地是恭敬不见的样子。
“远远见了玄鸟金身,便知院主回来,此行可是顺利?”
出声的青年男子似是领首之人,清濯的眼眉甚是好看,笑眉喜迎,见礼清雅地让人愿意亲近,我也就真的堆上几分亲近笑意。
不见点头,应道,“尚可。”
那青年男子转目过来,礼貌而不失仔细地打量我片刻,与不见道,“想来世间行过数朝,衣饰都分外精巧繁复了。”
他说得随意轻巧,不啻叫我心生惊讶,暗自将他们多看上几眼,心下更惊。
他们看上去或老或幼,面目绷紧,但明烁的眸底无不沧桑暗藏,比火正七眼眉中的还要浓烈,合上他方才所言,我怀疑他们是活上几百年的妖怪。
像是知晓我所想,不见回头,倦意空荡的眼清晰明明,淡道,“世间纷乱,避世之人诸多,他们都是人,莫怕。”
我顿时尴尬,见他们俱都眼眉含笑地朝我行了礼,想要回礼,才发觉怀中还有一个碍事的狐狸,只好屈身行礼下过腰,起身尴尬道,“折夏不知礼数,还请诸位勿怪。”
那青年笑抿不然,温和道,“既是院主亲自请来,想来姑娘身份可敬可尊,我等受院主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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