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萨的心情很舒畅。
他此时握着一只烤的吱吱冒油的羊腿大口啃着,兴奋的部下们在周围分食着篝火上方的肥嫩羊羔,心情畅快之余,甚至有兽人高声唱起了风格粗犷的歌曲,引来阵阵欢呼。
劫掠、不劳而获、杀戮、血腥。这些词汇对于兽人而言就如同兴奋剂,非但不能让他们产生任何罪恶感,反而会彻底激发其骨子里的残忍与暴虐。正如此刻,在将克里村彻底屠戮之后,兽人们最想做的,便是围在篝火前大吃大喝,顺带向先祖们歌颂自己今日的“功德”,以证明自己并没有给曾经那些屠戮人类的祖先丢脸。
“干杯!为了萨罗塔大人!”
嘴里喊着口号,兽人们举着骨质的酒杯,喝的却是克里村劫掠来的葡萄酒。
对于兽人而言,“葡萄酒”这样的东西是从未尝过的。虽然觉得很难喝,但一切人类使用、食用的东西,在他们眼中却总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所以即便不喜欢,他们仍旧硬着头皮咽下去,心中想的,则是回到部族后如何向其他兽人吹嘘这番经历。
精神和文化的贫瘠,让他们的内心世界总是如此荒凉,甚至连所谓的“虚荣”都变得如此可笑。
此时的劫掠,目的倒并非是为了给部族带去什么资源,说到底,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最大目的,还是杀戮和震慑。
他们不带辎重,屠杀一个村子,便吃空一个村子的资源,待有力气了,便去屠杀下一个村子,让人类在这样的行为下颤抖、战栗、恐惧……而至于人类可能发生的反抗,他们便完全持漠视的态度、
在科萨和其他兽人眼中,除非大规模的领主军队围剿,否则懦弱的人类在自己面前永远只有颤抖的份。就像是今天遇到的那些斥候一样,完全只是一群毫无战斗力的渣滓,根本就不值一提。
“科萨!明天我们去哪里?”
除了巫医和酋长要用尊称,兽人之间的称呼永远都是直呼其名。此时篝火前的部下大声问向了科萨,旁边吃的满嘴流油的一众狼骑兵也用期待的眼神望了过来。
“萨罗塔大人要我们在这里建立据点,然后向东南方进攻,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朝南边走,见到一个村子便屠光一个村子!能抢到的都归自己!”
“万岁!为了罗哈尔之锤!干杯!”
“杀光所有的人类!干杯!”
营地中响起一片欢呼。
如此情景持续了许久,胡吃海塞了几个小时后,把葡萄酒尽数喝光的兽人们才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回了帐篷。而科萨酒量极大,此时神志还算清醒——他迈着微微发飘的步子返回帐篷,掀起帘子的时候,仍不忘回头叮嘱部下要去巡逻的事情:
“去。去把座狼看管好,别喂太多肉,注意警——警戒,晚上的巡逻队伍要加倍,听到了没有?”
之前说要杀掉那些人类,可实际上,科萨心中还是有一丝忌惮的。后背那道源自人类长剑的伤口虽然几近愈合,可随之而来的阴影却总是挥之不去,以至于一到夜晚,他便对巡逻岗哨的问题尤为看重。
强调了好几遍,确认眼前的部下听明白了,他这才挥挥手进了帐篷,倒头睡下。
而那被安排任务的兽人则打了个哈欠,脑袋迷迷糊糊的推醒了几个同伴去值夜,自己则深一脚浅一脚的准备去喂食座狼。天色此时早已黑的彻底,借着篝火的光芒,他努力眯起眼睛辨认着身前的景象,晃晃悠悠的朝着营地边缘走去。
四十多头座狼此时正在营地外围打盹,这是兽人营地的一大特点——若是没有兽栏,那座狼便都聚在营地外面,因为有群居习性的座狼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安心入睡,并极快的恢复体力。
这些座狼个头极大,外人看上去只感觉它们凶猛似虎,但只有兽人自己清楚。座狼的性情,根本和他人想象中有着天差地别。
“狼”本身作为桀骜不驯的物种,其实是极难驯服的,在草原上,狼往往是残忍、狡诈而充满侵略性的存在。可座狼却远非如此——兽人体重过大,导致草原矮种马无法承载他们,所以才在数百年间将原本性情暴躁的“座狼”通过杂交方式培育成了如今的地步:吃肉,但性情温和而智商极低。嘴里有獠牙,却根本不会主动狩猎。在战场上,座狼冲锋看似勇猛,甚至不畏惧直接撞击敌人,实际上却完全是因为它们的脑子太笨而无法理会主人以外的命令…狼骑兵为了培养它们的服从意识,自幼年起便不断压抑着它们的攻击**,所以到了成年时,这些家伙除了吃的是肉,性格上根本就和牛羊区别不大。
在属于另一端时空的历史中,这些资料在592年战争爆发两年后,才逐渐被人类总结出来。而在这之前,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座狼竟然会和绵羊区别不大,甚至连烈性犬都不如。
其实这样的事情若是仔细去想,早就能够发现许些端倪——若是座狼能像狗或狼一样稍有风吹草动便狂吠示警,那些夜里和瞎子差不多的兽人哪里还需要分出许多人手去守夜?恐怕一个个早就安心睡大觉去了。
所以说信息的“不对称”,在很大程度上能左右一场战争,有时那看似悬殊的局面,便往往会因为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细节而彻底改写。
此时大致是晚上十一点的时刻,兽人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叫醒同伴守夜的兽人行走在营地边缘,晃晃悠悠而嘴里哼唱着走了调的歌曲,他一手提着弯刀,另一只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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