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人做起事来考虑得确实很周到,特别是这种皇帝亲自关心的重要人物,可能因为不是很清楚夏雨荷身体的情况,所以,他们特意准备了软轿和马车两种交通工具,在最跟前伺候的人也奇迹般地换上了几个女和嬷嬷,我看了看夏雨荷苍白的脸,还是让金锁扶着她坐进了一顶软轿,而我自己则交代了七姑几句之后,坐上了另外一顶,紧跟在她们身后。
出了府门,就看见福伦同来传旨那位高公公,已经在候着了,见了我们的车轿也不多言,自在前面引路,出发去中不提。
与上一次自己单独入不同,这一次同夏雨荷并金锁一起,竟忽然感觉这路程短了好多,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到了神武门,福伦在门口止了步,躬身施礼告退,我道了声有劳,面色平静看着他离去,估计他同样平静的面色下面,隐藏着的复杂情绪可能并不比夏雨荷少许多。另一边,高公公已经令守卫打开了门。
终于还是来了。
我坐在轿里,将轿帘打开,在行进间的颠簸中,紧紧盯住前面的轿,如同我想象中的一样,从我们踏入门开始,那顶轿子右侧小窗上的帘幕就一直都维持着半开的状态,我可以想象,那轿子中的夏雨荷,是带着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在向外观望着。
望穿秋水后的美梦成真,激动万分却又暗自有些胆怯,想必很难用言语言说吧。
然而,还没有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很快的,她那宿命重逢便来到了。
地点,在很狗血很煽情的御花园。
事后我反复回忆,只记得当时有一个明晃晃的金色巨物远远地朝着我们飞扑过来,本能反应之下差点一掌劈过去,幸而引路的高公公率领一众轿夫女嬷嬷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山呼万岁,我才硬生生地撤回了攻势。
这么拉风的出场方式,果然正是老乾。
他拖着肥壮的身躯施展着轻功,恰似一只快要飞不动了的金黄鹦鹉,向着我们飞来,近了,更近了。待他在我前面那顶载着夏雨荷的轿子前停下的时候,那顶轿帘几乎在同时被颤抖着掀开了……
于是,老乾种马与雨荷圣母时隔十四年的重逢,就这样华丽丽地上演了。
当真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时间仿佛在忽然间停止了。
夏雨荷在一瞬间以最大流量放开了她的泪水闸门,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面前那个男人,那个让她想了半辈子,怨了半辈子,恨了半辈子的,让她的人生无比丰富多彩了的人,此刻就在她的面前,她一动也不能动,只觉得满腹的委屈辛酸,就在这对望的一眼中了。
老乾也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这是他十多年前,数月fēng_liú的红颜知己,是他曾经头脑发热双宿双栖过的伴侣,也是他已经遗忘在脑后很久的佳人。此刻,她就在他的面前,苍白而纤柔,瘦削而娇弱,那一双含满泪水的大眼睛里深深地交织着的都是爱,似乎有万语千言,却又尽在不言中了。他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将她扶出轿子,一把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我当场傻掉了,被这华丽丽的狗血泛滥的情景雷翻了,意识瞬间空白。
其他的人估计也和我差不多。
然后,在场唯一清醒的人出了声,“恭喜皇上,喜同夏家姐姐重逢。”
令妃既然都开了口,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恍然大悟跟着跪下道,“恭喜皇上,万万岁。”
因为还处在惊天巨雷持续残留效果中,我的反应却是相当迟钝的,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下轿子跪在了我身边的金锁使劲拉了拉我的胳膊,我才如梦方醒般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整个御花园里的人差不多已经全部跪完了。
我赶紧跟着跪下,虽然迟了些,但显然极度兴奋中的老乾没有察觉。
他全副的神都在怀中的夏雨荷身上,竟已经开始用他标志的大嗓门大笑着咆哮上了,“哈哈,好,好,今儿朕同朕的雨荷久别重逢,朕十分高兴,在场的都有赏。”
他一面说一面又低下头去,看到夏雨荷苍白的脸,忽然间觉得很心疼,于是赶紧大声宣告到,“来人啊,传太医,摆驾储秀。雨荷,你放心,以后就好好地住在那儿,好好地休养身体,哪儿也不许去,朕会补偿你,再也不会同你分开了。”
他话音一落,奴才们立刻行动起来,我在人影嘈杂中,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令妃,果然见她听见“储秀”三个字,脸色瞬间便白了一白。心中暗暗有了底,得,夏雨荷以后要是住在这里,这令妃算是指望不上了,还没怎么地已经先把她给得罪了。
听说,这储秀可是先纯慧贤皇贵妃的寝,自皇贵妃过身后再无人居住过,今天夏雨荷不过刚刚同皇上重逢,流了几滴眼泪便能被赐住储秀。这风头出的未免太大了。
这后,说白了就是个一群女人疯狂争抢一个男人的混乱世界。
令妃花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几乎专宠后的地位,怎么可能会容忍别人觊觎。
我忧心忡忡地看了看躺在老乾的怀抱里,已经幸福地找不着北的夏雨荷,暗地里摇了摇头。
幸好,还有皇后在。
如今之计,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正所谓金口玉言,老乾这个话一出口,谁也没办法违抗。
当下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开进储秀,李太医又是一早已经候在外了,乾隆小心翼翼地夏雨荷抱到床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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