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边上一边吃花生一边抖腿。
“我靠,老板,你这也太牛了吧,这么烂的牌都打活了!”
陈恕眯着眼睛吸了口烟,薄薄的嘴角勾起来,甩出一张梅花二,“老子就剩一张了,都快点儿。”
阿隆和老周把手里的牌狠狠砸到桌上,“靠,今天赔死了,上午好不容易卖了几只螃蟹,他妈全进你口袋了!”
陈恕把钱压在打火机下面,嘴里叼着烟,啪啦啪啦洗牌,“老子还没开张呢。”又说:“今天手气好,哥儿几个悠着点儿,发功了啊。”
阿隆贼兮兮地笑:“又不是在菲菲西施的床上,你他妈发什么功?”
老周也乐了,陈恕笑看他一眼,没做声。
方子好奇:“菲菲西施是谁啊?”
老周喝口茶,“东街杂货店的老板娘,你不知道吗?”
“他刚来咱岛上,连路都没走熟,知道个屁。”
方子愈发好奇:“谁啊谁啊,说说呗。”
阿隆撇了陈恕一眼,笑道:“人家叫胡菲,前几年刚来咱岛上的时候介绍自己就说,‘哎呀,我姓胡,古月胡,芳菲的菲,你们叫我菲菲就好了’,哎哟喂,那声音酥的呀,老子骨头都麻了。”
“那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咱三宝小港的第一美女,你说漂不漂亮?”老周用胳膊肘推推陈恕,笑得十分内涵:“是吧,陈老板。”
“嗯……”他挑眉回了句:“还行吧。”
阿隆和老周同时“靠”了一声。
阿隆突然想到什么:“诶,不对吧,本岛第一美女的称号该换人了啊。”
“啥?”方子连花生也不吃了,凑上前:“谁啊?比西施还漂亮?在哪儿呢?”
“不就是……”阿隆眼神一瓢,忽然顿住,盯着菜市口望啊望,等看清以后立马笑起来:“喏,人来了。”
陈恕听到他的话停下发牌的动作,转头望去,首先看见了一柄扎眼的红伞,红得像盛开的玫瑰,红得像浓稠的血,即便顶上有条纹雨篷布覆盖,但她仍旧打着伞,仿佛一种保护,将自己与这糟糕的环境隔绝开来。
“是个学生妹啊……”方子伸长脖子,俩眼珠像被强力粘胶黏住了。
女孩身上穿着蓝白色的运动校服,中长头发扎在脑后,她低头看路,避开水洼,脚上是一双白球鞋,稳稳地,路过那一池一池生鲜鱼虾,不徐不疾。
“哇哇哇哇——这妞好正啊!”方子盯着那伞沿下抬起的脸,兴奋地捶了阿隆一拳。
“靠,”阿隆龇牙咧嘴,揉着的胳膊,“你他妈说话注意点儿,什么妞啊正啊,那是你们家陈老板的女儿!”
方子张大下巴:“啥?!”他不可置信地看看女孩儿,又瞅瞅自家老板:“骗人吧,那妞,哦不,那小妹妹长得、长得……”
女孩长得……难道不是外国人?
陈恕不知何时已经转过头,重新点了根烟:“赶紧的,还玩不玩啊?”
没人理他,直看着女孩走近了,收起雨伞,抿了抿嘴,冲陈恕喊了声,“爸。”
陈恕看她一眼:“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清明节,学校放半天假。”她手的背带,似乎有些拘谨。
陈恕说:“初三学业紧张,以后半天假就不要回来了,坐车坐船也挺麻烦的。”
女孩神色很淡,低头没有说话。
气氛似乎有点冷,老周笑道:“你爸是心疼你呢,看这几天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也不是因为放假回来的,语言课要准备交下个月的补习费了。”
陈恕点头:“多少钱?”
“五百。”
“晚上回去给你。”
“嗯。”
陈恕又问:“吃饭了没有?”
“吃了。”
他抽出两张十块给她:“去买点水果。”
“哦。”女孩接过:“那我先回去了。”
“有钥匙吗?”
“有。”
陈恕点点头,看着手里的牌,不再搭理她。
女孩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也随之覆盖下去,那双深邃的大眼睛看起来清澈沉默,带着雨天的忧愁之感,显得异常美丽。
红伞渐渐远去,方子难以置信:“老板,她真是你女儿啊?不会是捡的吧?”
“去!”老周给他一脚:“人家亲生的,混血儿,懂不懂?”
“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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