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三十上下,中等身材,面上已带着熏然酒意,只看衣着打扮是有些家底儿的。流光一打量,记起这是位近来新发迹的珠宝商人,姓程名玉,在勾栏之间颇有花名。想着好歹是个金主,流光挽起一抹笑意,“哟,程爷您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神仙窝里来了?可是瞧上了咱家哪位姑娘?”
这程玉走路已有些晃荡,但口齿还算流利,笑着答,“可不?程某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真真就是寻芳而至。”
“那不知咱这儿哪一个这么有福,能得爷您的青眼?”流光话方出口便看见刚追上来的几个之前伺候他的姑娘冲着自己直摇头。
流光暗叫不好,就见他往自己身上扑来,堪堪闪身躲过,便听他口中喊着,“老板娘你艳名远播,程某仰慕…已…已久,今日就让在下一亲芳泽可好啊?”
见他半摔在了桌子上,流光忙命两个围观的姑娘将他扶起来,又使颜色让两个机灵的去唤人,边故作为难道,“哎呀,这可真不凑巧。只怕爷您是刚搬来京城,还不知道流光我这几年已不接客了。我这规矩定得死,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俊的丑的富的穷的,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奴家我统统不接。都这么些年了,就算我想给您通融通融,只怕旁人也是不答应的。”
她这话说得圆,旁边听着的几位豪富也是连连点头,心里暗道,爷们儿认识这女人十几年,如今都讨不了好儿,哪儿能让你这外来小子占了便宜?
没想到这程玉嘿嘿一笑,摆着手说,“诶诶,此言差矣。几位兄台怕没听过前些天那被这楼里赶走的小厮说的话吧?咱这流光娘娘梅开二度了,恨不得找百十号男人夜夜笙歌,那换下来的床单子…啧啧…说不得,说不得啊!”
流光被他这么一说,登时气得脸就红了。本以为将那人赶了便算了事,没想到一时不察竟让这传言流传许久。柳眉紧蹙,辩道,“那小厮就是因净日爱讲胡话才被赶出去的,程爷您又怎可信他所言?再说了,流光我半老徐娘一个,哪比得上咱楼里这些妹妹们年轻娇嫩?一个个儿水灵得跟花骨朵似的,等着爷您采呢。今日咱们算是交个新朋友,程爷您看上哪位,就算我账上,可好?”
程玉一听,竟是恼了,想着这娘们儿简直不识抬举,做这婊子还想立牌坊,自己巴巴儿来送钱还不要,目中无人得紧。如此做派,是欺他是个初来乍到的外乡客不成?!怒借酒势,燃得劲旺,猛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两个姑娘就冲到了流光面前。趁她惊愕,搂住那纤腰,抬手就往胸上摸。借酒发疯之人的行径最难预判,围观诸人一时竟阻他不到。
流光“啊”地一声惊呼,尚不及伸手拍挡,斜刺里伸出一只大手,一掌便推开了那咸湿蹄子,流光知是曲道人来了,心下登时定了几分。
曲道人一手推格,另一手直取他揽在流光腰间的手,在关节处轻轻一捏,便将他卸了力松了手,下一瞬便被推开了丈余远。
这一连串动作皆发于倏忽之间,待程玉反应过来时,哪还有什么软玉温香在怀?之间面前立了个高大落拓的汉子,举着腰间的酒筒猛喝,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禁震怒,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管起爷的闲事来了!”
那男人挠挠头,呵呵一笑,摆着手道,“非也非也,小的虽什么也不是但小的既被聘为短工,保护老板娘的安全便乃是分内之事,算不得闲事。”
程玉啐他一口,“笑话!老子是想上她又不是想杀她,你这老板娘是出来卖的,旁人还碰不得了不成!你又不是她相好儿的,来碍什么事!”
流光见曲道人脸色微变,暗道不好,忙挥手让两个刚赶到的龟公将程玉架了,上前一步,道,“程爷您今儿第一次到楼里来,咱们本不想扫了您的兴,但这楼里的规矩,无论新老客人都是要守的。”说着微微一笑道,“依流光看,今儿爷您是喝得有点儿多了,不胜酒力,阿大阿二,还不快送爷回府休息?”
这俩龟公是训练有速的,也不管他还骂骂咧咧,半拖半举就往外走。流光忙赔了个笑脸道,“不好意思,让诸位受惊了,不过咱这楼里闹事儿的也不是第一次见,大家就当瞧个热闹!姬瑶,还不让人上酒上菜?这轮酒算我的,希望大家今晚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说着趁周围的姑娘们一拥而上劝酒的时候,一手扯了曲道人的袖子就往后院走。
两人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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