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神气在这个时候再听从直觉的指示,担忧笼罩住她全部的心神,眯眼快速看过每一个人,就在最角落的地方,看到了那抹巨大的身影,她张了张嘴,彻底甩开理智上的咆哮警告,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跪倒在他身边。他侧躺著,衣衫破破烂烂,血迹斑斑,英俊的面色铁青,还带著不少新的伤痕,整个人紧闭双眼,双手和双脚都戴著镣铐。
本来就紧绷的心更是揪紧,她颤巍巍的呼出口气,瞪著他灰败面颊上的暗红,捏了捏拳,才强迫自己伸手探上去,滚烫。 他果然发烧了。
心儿一疼,为愧疚也为了他此时的情形,她低头看自己一身普通肮脏衣物,手腕上素不离身的链子也没了,黄金眸子微眯,闪出丝薄怒来。
”到他了,扶起来。”野的吆喝加上鲁的动作将她一把推开後,将昏迷中的他扯坐起来。
她瞪大了眼,他这个时候的身体状况怎麽受得了烙印?扑上前,她挡住他,冲著围上来的几个人口贩子,猛摇头。
”滚开,女人。”持著热铁的人口贩子抬脚踢她,”要不是女人得看皮肤卖钱,老子第一个烙你。”
她咬牙,接下肩膀上重重的一踹,索转身用力搂住他,他浑身泛出的火热叫她心惊,他高烧到了什麽程度?
”他们是一起卖过来的,一个哑巴,一个重病,真晦气。” ”晦气也得烙印,跑了怎麽办?” ”看他们这样,烙这女人算了,反正是一起的。”
听著杂七杂八的议论,她抱著他,开始有点犹豫。他和她素不相识,就算是因为她让他中了毒,可她也是因为他才被绑架还变成哑巴,现在她值得替他挨上烙印麽?
那个象征著贱民,最卑劣身份的烙印? 眼角瞥见那烧红的烙铁,她完全不能再思考下去的只能反用自己保护住他,然後听见衣料的撕裂,肩头一凉後,剧烈得无法想象的疼痛烧了起来。 她痛得张嘴就咬住他的肩膀,手指掐入他的背脊,眼前一片白茫,耳朵嗡嗡作响。 嘴里尝到了腥甜。
她痛,流不出泪,只是紧咬著他,怎麽也松不了口。 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他欠她的,欠大了。
原本是因为他的高烧,受不了烙印之苦,所以她昏头昏脑之下替他承受了,结果是他的高烧还没退,她就因身体过於娇贵,而承受不了烙印的灼伤,也发起了高烧。
两个人一个一直昏迷不醒,一个则半死不活的,惹得人口贩子烦不胜烦,干脆就在出了帝之国国境的不知几天後,将他们遗弃在不知哪一国的一处小镇郊外破庙里,将他们的生死交给上天和现实的人心。 喧杂远去消失了很久,破烂的庙宇墙角下的两人之一才掀开了眼帘,一双没什麽神的黄金眸子带著淡淡的笑意,面色却难看如土,肮脏难辨原来的瑰丽。 ”装死原来除了躲熊外,还能躲人口贩子啊。”她张嘴无声的说出自娱的字句,扯了扯身上又脏又烂又臭的衣服,实在忍不住的朝一边的半死之人踢去软绵绵的一脚。
如果不是他的情况更糟,她肯定会卯起来把他往死里踹,哪还管她现在头昏眼花全身上下都痛得要死。
才踢出一脚,她就觉得好累,喘了老半天的气,才缓过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妥当的撑起身子,去探他的额头。
十数天高温滚烫不变,她几乎要怀疑这男人的体温其实就是这个温度。咧了咧嘴,看著他憔悴的肮脏面容,她无声的叹口气,扫了这破庙四下里一眼,挣扎著起身,动作有些迟钝的抱过庙内稀疏散布的枯草将他盖住。 肚子好饿,她皱眉,低头瞅著枯黄草丛中他黝黑的脑袋,再叹一口气,转身踏著虚浮的步伐朝不远的小镇而去。
镇子很小,铺子和集市多少有些,来往人口不多。 短短的路程自破庙走到镇门内,已经叫她气息不稳,慢吞吞的顺著糙冰冷的城墙滑落蹲坐到地面,她索边调整气息,边打量著这镇子内的人和物。 从服装上来看,他们应该身处绿之国。人口贩子的路线她由於生病,不是很清楚,倒不知道居然巧合来到了这个千湖之称的国家。
瞟一眼远处可见的大湖,她开始琢磨著现在学习游泳还来不来得及?虽然她不会任何烹饪技术,但鱼烧烧只要不焦掉,至少都能吃吧。
头晕乎得很厉害,视线也有些不清晰,真不知道以前在街上遇见的乞丐们是不是和她一样的感受,如果一致,那她绝对不会明白那些身体健康的年轻人放著好端端的工作不干,去当什麽乞丐,难道乞丐的职业实际很好赚钱麽?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是形容乞丐的吧? 才想著,几枚稀稀拉拉的钱币扔到她面前。
错愕的眨巴几下眼,黄金眼儿涌出有趣的笑意,抬起自己也知道脏得不见人的脸儿,冲那些洒钱的人抱拳行礼道谢,运气真好!
坐到多少匀了气,她动作缓慢的将那些钱一枚枚捡起来,小心攒在手里,再依著城墙很慢很慢的站直身,往镇内慢慢走去。
找到药铺,她以著速跨过门槛,进入冷清的药店内。 店里的小厮见到她立刻皱了眉,挥手掩鼻子叫她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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