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仪器中记录着一次次的心跳,呼吸器却模糊了他的面容。
洛舒与季爷爷一高一矮,并排站在窗外,隔着玻璃看着监护室里的季泽。
季泽的父母此时都已离开医院,去处理自家儿子遇险的后续了——首都季家主支的幺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绑就绑,绑完了还能逍遥法外的!“代价”两个字,他们定要教会对方怎么写!
“洛家小子,等我们小泽都好了,再去你家习武,还来得及吗?”季爷爷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静默。
洛舒双目一瞬不瞬地看着季泽,径自点了点头,道:“季爷爷之前不是说他一直有练你教的养生拳吗?那个做基础也够的。”
季泽上辈子就是个武学天才,体质特殊且悟性惊人,跟洛舒这种样子货不同,他那可是实打实的内外兼修、刚柔并济!然而在他十多岁拜得名师之前,所学的也不过是季家家传的一套外家枪法和一些马上功夫而已。
这辈子他体质不变,想来天赋同样也不会改变。
而洛舒,对于那套季泽师傅千挑万选而出的、号称最适合季泽的武功心法,绝对是倒背如流的。
季爷爷闻言叹了口气。
记得季泽还小点时候,看到那些关于武术的记载和影视作品,也不是没向家里提过想学。可虽然孩子似乎十分感兴趣,他们这几个做家长的却是舍不得。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勤学不缀,朝朝暮暮。老话传下来,可不是说说而已!便是武学传家的洛家,不也一样舍不得洛舒习武么?!
凭着季家在政商界的超然地位,什么人护不住?何必要让孩子去吃这个苦。
然而,若说从前自信满满,可经过这次劫后余生,他却再不敢那么铁齿地说,凭着首都季家,没人敢动他孙子了。
只要孩子能醒,只要孩子能醒!
想到这,季老爷子深吸了口气,才把心中的颤栗给强压下去:“到时候,就得麻烦洛老头子了。”
“季爷爷放心。”
话音一落,两人再度陷入沉默,直到身后响起了季沧的声音:“爷爷,洛舒,来吃点东西吧。”
就在医院走廊,三人围坐,季沧打开司机送来的巨大食盒,顿时飘出了诱人的香味。即便因为压着心事而没什么胃口,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几人也不免觉得有些许饥肠辘辘。
“谢谢。”洛舒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接过递来的碗筷,就埋头苦吃,还是季沧看着有些不忍,给他夹了好几筷子的菜。
往日里他虽然因着不喜的关系,总是刻意不去关注洛舒的消息,却也知道这孩子总是扬着笑脸,一副幸福快乐的样子,乐呵呵地做着每一件事。却没想到,当他不笑的时候,沉默到让人心疼!
然而,三人终究没能好好吃一顿饭。
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在这空旷安静的医院走廊里回荡,把三人同时惊了一跳。只听“哐啷”一声,洛舒手里没拿稳,直接就把碗摔在了地上。
“抱,抱歉。”也顾不得收拾,不知为何,他心里陡然升起一阵巨大的恐慌,看向手机的视线仿若看着仇人一般。
可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听筒里,米唐的嗓音沙哑到歇斯底里:“洛舒!嘀嗒,嘀嗒出事了!城三院说治不了,现在正在紧急转院去首都医院!你在那里吗?!在的话去七号手术室,我们马上就到!喂喂!听得见吗……”
……手机自掌中滑落,洛舒一下就联想到他傍晚离开前,曾察觉到的不对劲,顿时浑身冰凉。
茫然四顾,洛舒有些呆滞聚焦了半晌,才重新看清玻璃那端的季泽。他只是木着脸定定地看着,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想了许多事。
过了会儿似是蓦地反应过来一般,整个人自座位上一跃而起,正撞上走过来的许铎,可他却跟没看到这人一般,只跌跌撞撞地径直往楼下跑去。
徒留下一地碎片,与目瞪口呆的季家爷孙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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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手术室前,同样紧张到沉默不语的等候,仿佛几小时前的场景再现,令人身心疲惫。
洛舒眼睁睁看着昏迷不醒的嘀嗒被推进手术室,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险些跌坐在地。
紧闭的大门隔绝了他紧追不放的视线,良久,他才将脸埋进了双手,深深地吸了口气:“郦婉嫆女士还没有来吗?刘助理呢?”
“已经报警了,警方应该会通知嘀嗒家里。”米唐摇了摇头,他联系不上这两人。
说来可笑,他们这么多人,竟然谁都没有嘀嗒母亲的联系方式,甚至连刘助理的手机号,也不曾知晓,唯一知道的就是嘀嗒住所的座机号码,那台电话却是永远无人接听的——只除了嘀嗒在家的时候。
“究竟是怎么回事?”洛舒一把抓住米唐的手臂,口吻十分咄咄逼人。
而米唐此时少有的一身凌乱,却完全不理会那些不知何时沾上的污渍,只抬手狠狠搓了把脸,低声将之前的事大只说了一遍。
“……我赶去后门的时候已经没人了,前后大约只差了两分钟而已。之后我四处找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不远处有坠物着地的声音,赶过去看,就,”说到这,米唐不得不停下来缓了缓自己已经不稳的声音,才继续道,“就看到嘀嗒仰躺在地上……”
“嘀嗒他恐高,自己绝不可能跑去窗边,甚至摔下来!”洛舒知道米唐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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