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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亮,城门缓缓打开,萧玄轻装上马,却在骑马出城门时,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俞川的事情已了,该回晋北那边去了,那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一件比一件紧迫,容不得半分拖延,可不知为何,这马却不听使唤,怎么甩鞭打都不肯跑起来。雾越来越浓了,铺天盖地而来,危机四伏,他深锁着眉头,谨慎地看向四周,可周围却除了浓雾还是浓雾。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离开?侯府的事情真的了结了吗?不对,母亲明明没有妥协,晋王势力渐大并勾结齐兵,已开始蠢蠢欲动,逼得他不得不以己为饵……既然如此,为何现在就离开?为何心里这么焦急惶恐,好似将要失去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萧玄一时陷入迷茫,他,到底出城来做什么的?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焦躁的情绪令他几乎要发狂,可偏偏找不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片刻后,前面的浓雾散去,跟着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楠夕!他瞳孔一缩,那一刻,好似云破月明,心里所有的焦躁都退去,他终于明白自己是为何出来了,连忙策马上去。可是骑马跑了许久,前面那人却还是离他那么远,他有些着急了,只得用力拉了一下缰绳,让马停下来,然后翻身下马。
“楠夕,跟我回去。”他朝她伸出手,手有些颤抖,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叶楠夕却只是看着他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他着急地道:“楠夕,跟我回去,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我已不是你妻子,哪还有什么家。”她看着他,说话时面上还露出那等嘲讽的笑。
他一怔,不是,不是,不应该是这样,可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楠夕又道:“萧玄,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他回过神,大急,即追过去,然而周围的雾又开始变浓,前面的人影若隐若现,他奋力地跑,却怎么都追不上,白雾将她的身影淹没,他彻底失去目标,在浓雾中狂奔,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人,怎么都找不到那个人……
最后,他不知跑到哪,突然间一脚踩空,然后猛地醒了过来,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转头,天已灰蒙蒙亮。
萧玄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后,才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
又是这个梦,他到底是有多恐惧。
自那天在杨府听到她对他说,她定会远离的话后,他就感觉到她不仅仅是要远离那些事,那些事当中,应该还包括了他。
萧玄闭了闭眼,只有在梦里,他才能不顾一切地去追她,才能开口让她跟他回去,可即便是在梦里,他却还是彻底失去了她!
“三爷,你醒了。”末年也正好这个时候起来,听着屋里的动静后,就走到门口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了?”萧玄睁开眼,压住心头的不安,慢慢松了紧锁的眉头。
“还半个时辰天才大亮,三爷在歇一会吧,昨儿就睡得很晚。”
“不用。”萧玄说着就下了床。末年只好掀开帘子走进去,一边帮他找出衣服一边问:“三爷今日起来这么早,是打算去明月楼吗?”
“明月楼?”萧玄不解地看了末年一眼。
“昨日是院试的日子,书院那些学生考完后,就在明月楼定了今日的两桌酒席,还特意派人来请三爷。”末年一看萧玄这表情,就知道他忘了这事,便接着道,“还是陆真少爷身边的那小厮过来说的,让三爷定要抽空过去。”
萧玄听了这话,却也没在意这事,穿好衣服后,就道:“今日我要去堂口。”
……
陆真找到漕帮堂口这时,萧玄正在里头跟陆九等人在说话,并且那些人当中还有萧时远,不过萧时远基本不怎么说话,只是有些懒洋洋地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块挂着腰上的玉佩。漕运的事情并不复杂,这么多年,陆九的人早就把这条河道给摸清了,花蕊夫人的人再怎么想插手,也拿不出那个实力,因此除了具体的人手还没有最后确定外,漕运这一块算是谈拢了。而时间也正好到了终于,陆九便道:“堂口里已备了便饭,各位若是不嫌弃,就吃了饭再走。”
萧时远笑了笑,站起身道:“在下还有点事,先行告退。”他说完,也不等陆九开口,就直接转身走了,只是从萧玄旁边经过时,略放慢脚步,开口道:“三哥的喜事不知何时办,愚弟早就备好了一份好礼,如今就等着送出去。”
萧玄未做声,陆九这会已经走过来,便道:“时少爷那边的事也快些定下才行,我也好提前准备。”
萧时远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萧玄:“只要陆九爷不动别的心思,我这边也不会出什么事。”
他说完,就带着身边的人出去了,其实如今他跟萧玄算是站在同一边,只是这段时间,两人虽一直没起什么冲突,但却还是看得出来两人明显不和。此等情况自然有人透露给花蕊夫人听,但花蕊夫人对此并不怎么在意,目前他们两人不和是正常的,若一下子表现的过于亲密,才会让她担心呢。
萧时远一出去,真好就看到陆真往里来,他对这小子倒是有几分印象,于是便走过去,挡住陆真,负手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今日跟夕娘后面了。”
陆真早就看到这个一身红衣的张扬男子,许是气场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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