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主人也应当对客人展示相当的敬意才对吧。”
海雷丁霸道的气势和盛名让男人不敢强行,他犹豫着打量了尼克一番,这是个白皙清秀的少年,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攻击性。大概只是暖床的孩子。男人想。
“好吧,对待和气的客人,我们向来是很慷慨大度的。请各位跟我来。”
于是“毫无攻击性”的尼克就保留了靴子里两把匕首,顺利进入了美第奇族长的住处。
稀世的艺术品像普通摆设一样布满大厅和走廊,马萨乔、波提切利、拉斐尔、米开朗基罗等如雷贯耳的艺术家,都以曾为这个家族服务过而自豪。
铺着猩红地毯、宽阔壮丽的阶梯上,一个青年朝众人张开了手臂。
“欢迎!尊贵的客人们。我亲爱的弟弟,好久不见!”
青年以异常优雅的步态走下阶梯,夸张的拥抱了维克多。船医在他的脸颊贴到自己脸上时,厌恶地浑身僵硬。他不着痕迹地推开对方,冷冷道:“好久不见,皮耶罗‘堂兄’。”
“还是这么冷淡,我的冰山美人。”洛伦佐二世笑嘻嘻的望着这位被自己亲自除籍赶出佛罗伦萨的堂弟,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公平的说,洛伦佐·皮耶罗·德·美第奇是个相当俊美的青年。他的年龄和长相都和维克多非常相近:灰头发,过于惨白的皮肤,神经质的淡色瞳孔,优雅而消瘦的身形。只不过他没有眼镜遮拦的眼神,给人以截然不同的感受。
维克多只是冷淡倨傲,而洛伦佐,则像一条在黑暗中观察猎物的毒蛇,阴森森的透骨恶意让人不寒而栗。他“热情”的打着招呼,用这种目光一一打量众人。
海雷丁纹风不动,依旧笑得春风和睦;卡尔紧皱眉头,不愿应答;而尼克,在被这目光扫到时,觉得像有毒蛇的芯子舔过脖颈。
她居然抖了一下。
尼克并没有见过洛伦佐。可拥有类似眼神的人都出奇的残忍恶毒,尼克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但身体痛苦的记忆让她忍不住瑟缩了。
海雷丁几乎是立刻发现了这个情况,所以当洛伦佐邀请众人到会客室详谈时,他故意用爱宠的口气吩咐尼克:“小东西,你就留在外面吧,参观美第奇宫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呢。”
尼克点头应了。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可能会成为海雷丁的破绽,索性留在外面望风,以备不测。
洛伦佐很大度的让管家带着尼克游览,随后便消失在会客厅华丽的大门后面。
“主人非常喜欢关于女性的艺术形象,所以收集了很多肖像作品。像这一副拉斐尔的《花园圣母》……”管家尽职尽责的介绍着,尼克却一点也没仔细听。她一边敷衍地在会客厅周围闲逛,一边从窗口向下观望道路和地形。
“……我很高兴,小少爷看起来过得非常开心。”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管家突然在长篇大论的解说词后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开心?”尼克没听明白,勉强拉回精神询问。
“我是说维克多少爷。”管家温和地笑道,“我曾经有幸为他服务过很多年。”
“哦你说医生。”尼克恍然,接着含糊其辞的说,“大概吧。”他刻薄人时看起来确实很开心。
“少爷小时候是个善良温柔的孩子,他还会爬树把落在地上的小鸟送回巢呢。”管家回忆着,流露出感慨的神情,“不过他跟别的美第奇不一样,所以没少吃亏。对家族生意也没兴趣,一直落落寡合的。”
“那是因为他有别的。切死人的爱好。
“今天见到他在马车里这样放松,我实在很欣慰。谢谢你们。”
尼克终于有兴趣跟这位大叔多聊两句了,可这时两人转过了角落,管家立刻恢复了肃然的迎宾表情,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交谈一样继续他的艺术品讲解。
“这副《白袍女战神》是一位无名画家的作品,但由于手法和题材都很独特,所以主人还是比较看重的。”
“女战神啊……”尼克把注意力放到画上,上下打量了两眼。
画中是个穿白色战袍的欧洲女子,面容已不年轻。她手持长枪,眼神坚定,血染风采中带着不同寻常的英武霸气。背景是灰暗残破的城墙,只有在远处的山脊上,有一座用红石砌筑的恢弘宫殿,和女子的白袍遥相辉映。
“画作没有署名,也没有记录主人公是谁。但背景的红色宫殿,一般认为是西班牙格拉纳达的“红宫”,摩尔人在欧洲大陆的最后一个据点。”
“所以,这就是当年攻打格拉纳达城的景象了?”
“是的,根据白色战袍和红色宫殿的提示,这位女性应该是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女王。三十年前她亲自率领十万将士攻打格拉纳达,并在城外发誓,不能收复祖国失地永不脱下战袍,最终统一西班牙,成就一代霸业。”
尼克对西班牙并无好感,但这位女王赫赫有名的事迹欧洲妇孺皆知,她戎马一生,难得行为举止毫无污点,堪称基督世界绝对完美的典范,只可惜死得早,儿女的生活都很不幸。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四蹄纷飞冲进宫殿中间的庭院,骑手身手利落地滚下马鞍,朝大宅一路小跑过来。管家微乎其微的皱了下眉,道了一声失礼,大步流星走到中庭,那个穿有美第奇族徽袍子的骑手一边附在管家耳畔急急说着什么,一边朝会客厅指指点点。
尼克跑到会客室门前急促的敲了两下门,不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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