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不明智的事,有时候一丁点血就会勾来一群饥饿的鲨鱼。海雷丁气得两眼冒火,但被狗咬了总不能再反咬回去,只能拖着她上船。
卡尔早准备好毯子,扑上来卷起尼克抱在怀里,那架势是拼命也不让人动她了。海雷丁本想再给尼克一脚,这么看抢也没意思,吩咐看热闹的厨子:“特里奥,去烧碗热汤,多放胡椒。”抓起衬衫回自己房间处理伤口。
胡椒是东印度运来的高价香料,有时候是当作珍贵药物用的。如果不是船长命令,厨师也不敢随意使用。
尼克报复成功,却也累得几近虚脱,四肢都没感觉了。卡尔扶着她在船舷吐了一通水,又回房烧热水擦手烫脚,一碗特浓胡椒汤灌下去,呛得咳嗽连连的尼克才觉得灵魂归位。
“牙口真好。”
维克多欣赏着海雷丁肩膀上那圈又圆又深的小牙印,啧啧称赞:“恒牙整整齐齐,两颗小犬牙,还没长智齿。”
海雷丁早就习惯了船医神经兮兮的职业病,自己拿起酒精瓶往伤口倒:“我没叫你来。”
“咬伤创口容易患破伤风,特别是野生动物咬的,您不想突然得个尼克狂犬病之类的恶疾吧。”维克多用银镊子夹棉花沾了酒精,扯开伤口使劲往深处擦。
“野生动物?呵……”海雷丁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线,语气满是征服的yù_wàng,“我迟早要她驯服成家养。”
事实证明,天才都是有缺陷的,武功天分高不代表游泳天分一样高。海雷丁锲而不舍的抓着尼克泡了好几天海水,她依然只会吐着泡泡咕噜咕噜往下沉。到了后来,尼克已经到了见船长而色变,继而拔腿逃窜的地步了,海雷丁不得不出承认,世界上有种人大概是一辈子也学不会游泳。
历时一个月,海妖号返回阿尔及尔。
刚靠岸,尼克就和众多急色攻心的海盗一起直奔美杜莎酒馆,不负爷们本色,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塞拉回家‘好好睡了一觉’。
登陆后的三天默认是自由时间,除非有紧急事件,船长是不会发召集令的。但尼克的假期只持续了半天,第二天刚睡醒,就有手下来通知她去宫殿。船长的命令不能违抗,尼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山上走。
海雷丁听到会客室外面有动静,等了半天还不见人,扬声招呼:“磨蹭什么呢,进来。”
尼克掀开薄纱,一步一顿蹭着走进来,就是不肯靠近海雷丁的软榻。她想浴室里的池子深得很,只怕船长不怀好意,要抓住她扔进去继续学喝水。
小动物警惕性十足,海雷丁决定放出诱饵,伸臂把面前精致的银盒打开一推:“巴司蒂亚馅派,我刚从苏丹那里弄到个新厨子。”
北非有一句老话:世界上的人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吃过巴司蒂亚馅派的人,另一种是没吃过这种馅派的可怜人儿。那银盒里盛着一整块金灿灿热腾腾的宫廷馅饼,细砂糖在表面洒出可爱的图案,半透明酥皮下甚至能看见五光十色的饱满馅料。
尼克的眼睛立刻就直了。
“吃吧,吃完再说干什么。”
按照海雷丁对尼克的了解,这家伙向来是空着肚子上山,然后连吃带拿满载而归。尼克果然饿了,终于在这诱人的诱饵面前缴械投降,匆匆把馅派塞进嘴里大快朵颐。
看她吃的心满意足毫无戒备,海雷丁忍不住出言戏弄:“苏丹的厨子还很擅长调制mí_yào,专门让不肯听话的女人顺从。”
“咳咳!!!呃嗯……”尼克果然噎到了。悲愤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对方正懒洋洋的斜倚在软榻里,笑得得意又邪恶。
吃完馅派擦擦手,又喝了一杯加蜂蜜的酸枣汁,尼克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她心想这里送毛巾的侍女都比塞拉美貌,自己这副发育不良的幼儿身材,当然不会让船长有喂mí_yào的兴趣。
海雷丁问:“吃饱喝足了?”
尼克点头。
海雷丁坐正了一点,命令道:“那就开始干正事吧。靠近点,把头巾摘下来,头发松开。”
“啊?”尼克不解。
“摘头巾。”海雷丁重复,“不是让你tuō_guāng。不过话说回来,就是我下了这命令,你也必须立刻服从。”
“哦……”尼克乖乖摘了头巾,把绑头发的绳子松开。拿高薪的职位表面风光,实际上却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辛苦。她的情况是老板反复无常,时常心血来潮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可契约书却清楚明白写着必须听从他的任何指令。
海雷丁目光一瞬不瞬打量着尼克,本以为散开长发会更像个女孩儿,但她那把栗色头发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风吹日晒,乱糟糟的毫无光泽。
“把脸弄干净点。”海雷丁继续命令。
尼克伸出袖子擦擦脸,把刚刚吃馅派留在嘴角的油渍抹掉,可鼻子上还有一道黑灰,整张脸灰扑扑的看不出原色。劣质衬衫和帆布裤子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洗得虽干净,但那质料脱下来可以直接当抹布了。
大部分海盗比她更不讲究,平常看习惯了不觉得突兀,可有这华丽的宫殿背景作对比,又用最挑剔的眼光审视,就显得十分落魄。
海雷丁皱眉:“你洗澡从来不洗脸吗?手里捧个破盆子,就跟城墙底下的小乞丐没任何区别。拿三十枚金币的薪水,怎么连件整齐衣服都没有?”
“这样穿舒服……”尼克不自在的摸摸鼻子,结果那道黑灰被抹得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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