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回来了。
沈父也不是没见过银钱,但那时都是老宅父亲的,和现在这些可是不一样,这些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家人,可以动用可以花,那感觉不是看别人银子可比的,沈荷香帮忙柳氏把钱装好,盖上匣子这才小心说了一句道:“娘,这钱尽量不要动,将来咱到京城买铺子可全靠它呢……”
“买铺子?”柳氏和沈父正兴奋呢,听罢顿时一愣,不由地看向荷香,沈荷香却是微抿唇瓣的冲沈父轻道:“爹,家里日子好了,你总不能一直做货郎啊……”
有时候一句话就可以了,多说反而不美,沈荷香回屋时柳氏和沈父还坐在炕上发愣,脑中不断回想着闺女刚才的话,是啊,总不能一辈子做货郎吧,人往高处走,以后总要有个正经营生养家糊口。
柳氏心想,每日沈父在外游商,回来晚一会娘俩便在家里不断张望提心吊胆的,置地务农家中又缺少劳力,若是能有个铺子男人就不必再四处走动,她也能放心些,而沈父却是想到于掌柜的杂货店,之前虽算不上冷清,但人也并不多,如今随着头油胭脂好卖起来,店里已经多了一个伙计,他每次去都有人出出进进直碰脚后跟,沈父也不是傻子,随着于掌柜的要货量越来越大,对他也越来越热情,便知这定是他拿来的货在京城走俏使然。
一盒五百文的胭脂膏转眼到了于掌柜店里便是三两银子,二两半还是熟客价,但即使眼热又怎么样,手里没有银钱,只能兑给别人卖,于掌柜算是熟人,虽然价格低些但付银子十分爽快,换别家恐怕还要拖上一拖,之前没什么想法的沈父,此时想来竟也有些无奈不甘的。
因要在京城买下一间铺子,至少也要二百到三百两银子,像他这样没什么家财的平民,这么多钱根本不敢想,两口子微微扬起的心顿时又沉沉的落了下来,刚得了二十六两的喜悦也淡了些,但闺女似无意的这句话此时便像一粒种子般种到了沈父和柳氏的心间,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有希望,两个月二十多两,那一年便可赚百两,一年存不够两年,两年不够便攒上三年,待日后这枚种子有了条件有了可生存的土壤,想法必然会破土而出,最终实现。
沈荷香此时却已是沐浴完,家里木材充足,屋里烧得暖意十足,她正穿着白绸小衣坐在床边,头发半披在背后,用青盐细擦了牙齿后,又将采集泡过泉水的花瓣放在口里细细的轻嚼,直到感觉每颗牙都摩擦到,这才吐了出来,又用花茶水漱了口,这才拿过铜镜照了照,果然工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前还觉得干巴巴的小白牙,此时整齐的排在一起,一颗颗泛着莹润的光泽,沈荷香满意的看了半天,这才放好镜子上了床。
接下来几日柳氏连去虎子娘家绣花的次数也少了很多,整日在家忙得像陀螺般转,村里有些人见了开始眼红,他们每日见沈父满担子出,轻担子回,一天甚至来回跑几趟,顿时有几家也琢磨着去卖卖货。
于是村里有打算的几个妇人便都到沈家串门,借着聊天打听着沈父平日都卖些啥,到时让自家男人也去进点货卖,因着柳氏和沈荷香一直是在暖房后面的小屋做胭脂水粉,所以没人注意,便是闻到香味,也以为是平日沈父卖的一些胭脂香粉的味儿,都没有往心里去,也只有虎子和虎子娘知道一二,虎子一家也不是碎嘴的人,这事便没传开。
柳氏自然也不点破,对沈父卖的东西有问的都据实相告,毕竟货郎平日卖什么,去买几次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并且她们家指的便是自己做的胭脂香粉,那些零散的小件真的赚不到什么钱,不过是百来文的利糊口罢了。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又到了去老宅送钱的日子,沈父现在已经坚决不进沈家老宅,每次去都是站在门口等里面的人出来拿钱,头两次老宅的人还吊着面子冷落沈成石,特意让他在外面等,沈成石等了半天见没人出来便掉头便走,想再要钱?那就自己过来来拿吧,如此两次后,老宅人倒是识趣了,每次沈父一去便赶紧开口接钱。
这一日从老宅回来,沈父一脸的怒色,正烧火做饭的柳氏和沈荷香见状忙把饭做好进屋细问,一问之下柳氏气得直锤胸口,“这是什么人呐,一个月一两银子,亏他们要得出口,不如让他们抢去……”
在农家一家三口三百文钱节省些便足以正常生活了,之前分家后大伯定的是两个儿子各给继母每月二百文生活费,这已是很高了,沈父那时虽窘迫但是想到父亲死前的嘱咐,却还是咬牙应了,如今还没过几个月,便从二百文涨到一两银子,天知道农家这里有几个人能一个月赚到一两银,就算是大伯手里的杂货铺,生意好点也不过赚五两银子,生意不好时三两都赚不到。
换成别的事沈父自然是不应的,但此事乃人伦孝道,不是做生意可以讨价还价,话说不好便要被老宅那边人倒打一耙,沈父又不得不谨慎些,沈荷香想了想也觉得这事棘手,大伯这般要求明看着确实有理有据,他说:之前定的数是母亲见你家中困难才要了二百文,如今不同了,你家既然盖得起宅院,那便是有了钱,有钱就该多尽尽孝道,多孝敬母亲,现在我这做大哥都拿一两,你这个弟弟好意思只拿二百钱吗?
这话一出,父亲就算明知吃亏也是无法反驳,沈荷香脸上也没了笑意,老宅的人如今也就能拿这个折腾,看着愁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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