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方时良回西南的那天,是个雨天。
大清早一起来就听见外面的雨声了。
雨下得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头到尾就没打过雷,只是一个劲的刮着狂风。
我身上的绷带早就拆下来了,在沈世安走的那天,他就帮我把绷带给拆了,顺带着还给我留下了一些药汤,让我在跟着方时良回去之前,每天按时喝,喝完了我这身上的毛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那孙子有当神医的潜质。
拆下绷带之后,我发现自己身上根本看不见任何伤痕,比他预期的情况都要好许多。
除开两只手的脉门上有割裂的痕迹,其余的位置,皮肤完好无损,那叫一个牛逼!
要不是沈世安跟我说他在我身上动了不少刀子,恐怕我都不知道自己挨了这么多刀。
说真的,沈世安不去整容业造福民众,确实太屈才了。
在那天早上,沈涵早早就来到了我的房间,帮我整理着行李。
这一回去西南可是长时间出差,半年之内,我不觉得方时良会给我一个下山买衣服裤子换的机会。
所以啊,我必须把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虽然我这次来齐齐哈尔也没带什么东西,但换洗的衣裤多少还是带着的,再加上昨天陪着沈涵去逛了一天的街,又买了不少东西。
整理完之后,除开背包塞得满满当当,连那个刚买的大旅行箱也塞满了。
由此可见,沈涵都给我装了多少东西进去。
衣服裤子袜子,还有两双登山靴,除了这些穿的东西,洗脸的毛巾,刷牙的牙刷,牙膏洗发露等等,那是应有尽有。
为了保证方时良不会阴我,我还特意给他买了几条好烟,甚至于是下血本,给丫买了好几瓶茅台。
那孙子的为人可诡异得很,要是上了山,这孙子二话不说把我行李全没收了,就像是没收我手机那样,到那种情况,我找谁哭去?
事实果然如我所预料的那般。
当方时良接过我送去的礼物时,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说了句:“你都这么有心了,那么你带上山的行李,我就不没收了。”
听见这话,我是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起来。
他大爷的这王八蛋果然是想黑我的东西!
.........
坐在前往机场的车上,方时良表现得很不耐烦,一边靠着车窗抽着烟,一边不停的从后视镜里往后看着。
“哎我说,我们回西南,你们跟着去干嘛啊?”方时良问道。
“我们也回西南啊。”赵小三讪笑着说:“等到了贵阳,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大家各自分道扬镳,谁也不跟着谁。”
方时良嘴里嘟嚷了几句脏话,无非就是儿女情长害死人等等。
开车的人是郑小仙儿,听见方时良嘀咕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哥,小袁跟小赵他们都还年轻,有的事没咱看得开。”郑小仙儿笑道:“再说了,这也是好事啊,有情总比无情好,不是么?”
方时良听到郑小仙儿的话时,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再说话了。
“太上忘情,那是仙。”郑小仙儿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咱们不忘情,这叫人,方哥,有时候做人比做神仙好,不是么?”
“也是。”方时良忽然笑了起来。
“神仙能移山倒海,长生不死,但我觉得,他们那样的生活,可能并不是我们喜欢的。”郑小仙儿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意有所指,语气很诡异:“你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方时良沉默了一会,抽着烟,目光变换个不停。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仙安知仙之乐。”方时良嘿嘿笑了起来,抖了抖烟灰:“仙人们过得怎么样,这个我们谁也想不到,毕竟咱们不是仙,但要问我喜不喜欢那种生活,肯定是不喜欢啊。”
话音一落,方时良咳嗽了两下,呸的一声,往车窗外吐了口浓痰。
“活得太久了,不是好事啊,只有活腻的人才会明白,能够生老病死,随着亲戚朋友共赴黄泉,这真的是上天的恩赐。”方时良叹了口气:“可惜咱们都........”
“!!谁吐的痰?!!”
方时良还在那边装深沉跟我们讲道,忽然间,一辆黑色奔驰从旁边抄了上来,司机直接把脑袋伸出了车窗,破口大骂道:“你他妈活腻了啊??”
“呀呵?你咋知道我活腻了?”方时良顿时一惊,转过脸看着那人:“你是谁?”
“老子是你爹!!!”那孙子吼了起来。
听见这话,我们都在心里给那司机点了个赞,嚯!牛逼!
“你说啥玩意儿?”方时良瞪大了眼睛。
“老子是你祖宗!!”那孙子吼着。
一听这话是如此之硬,我们都不由得暗暗感叹了起来,嚯!霸道!
当然了,在给那司机点赞的同时,我们也在心里为他点上了蜡烛。
方时良是什么人?
这孙子连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更何况是别人的命呢??
“方哥,算了算了,这也是你不对。”我打着圆场:“看你那一口痰吐的,这准头真是.......”
“小仙儿啊,你能甩掉那孙子吗?”方时良没搭理我,问郑小仙儿。
“这个.......”
“我就问你能不能!”方时良不耐烦的说道。
“能,这边的路我都熟,更何况我的车技那是公认的,你是不知道我当初.......”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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