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和自己隔了一个球桌距离的女生:长卷发,染成深栗色,皮肤白得通透,眼睛很大,嘴唇饱满,唇沟很深,笑起来的时候单侧有个浅浅的梨涡,并不显得可爱,反而透着几分邪性。
眼神很冷,冷中夹杂着几分狠厉。
她很美,美得有点儿张扬,甚至于有点儿妖。
温珠从她周身的气势里,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讯息。
她眉头不经意皱了皱,接过旁边儿人递过来的球杆,往前走了两步,球杆横在球桌上,她两手按在桌子边沿,身子伏低,目光渐渐锋利,看向童言。她不喜欢别人压自己一头的感觉,尤其是在气势上,勾着唇笑了笑,缓缓道:“单玩多没意思,赌点儿什么?”
“好啊!”童言随手拨了下头发,侧了侧身,半边儿身子靠在球桌上,模样散漫地笑着,“赌什么?”
“喝酒吧!”
“别啊,这多没意思。”童言啧啧了声,摇头不赞同。
温珠被驳得有点儿不爽,扭了扭脖子,“那你觉得?”
“输了叫爸爸。”童言甜甜一笑,“怎么样?”
温珠沉默片刻,低骂了声,“玩儿我呢?”
“是啊。”童言毫不掩饰,头一歪,直白地挑衅。
温珠这个人,她在盛夏开学那天就知道了,知道她找盛夏事儿的时候,真是恨不得剁了她,好不容易让盛夏能换个环境,这玩意儿倒好,开学第一天就去刺激她,盛夏那身狗脾气,发起疯来谁拦得住。
之后她还特意去打听了这号人,知道就是个学校的太妹,仗着点儿社会人际关系在学校耀武扬威罢了,没什么大本事,也就没在意了。有人还专门找了她照片给她看,说长得挺好看的,她瞅了一眼,也就那样吧!
这会儿看见她,又是跟乔堃一起,甚至还敢带着明显的找事的意图凑上来,这火气真是压都压不住。
她越生气的时候,笑容越冷,目光大概也不是很友善,攻击性很强。
所谓年少气盛,大多时候沉不住气,温珠差点儿没一巴掌拍过来。血性被激发出来,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手按在桌沿上,指尖肉眼可见地收紧着,就差把球杆扔过来直捅童言的心脏了。
只是想到那天盛夏动手时候的狠劲儿和路数,又有些退缩。
但乔堃在,她又有了点儿底气。
一边儿沉默的乔堃忽地走了过来,一把推开温珠,垂眸对上童言的眼睛,沉声说,“我陪你玩儿。”
目的达成。
童言本来的目标就是他,知道他向来那副德性,挑衅他他倒可能嗤笑一声不理会,但挑衅他女伴或者身边人他铁定坐不住。
果然。
童言点头笑道:“ok!”
有人过来摆球,战战兢兢瞅了童言一眼,童言冲他笑了笑,“再看挖你眼珠子哦。”
那男生似哭似笑的,“对不起童童姐。”
童言嗤了声。
她开球。
以前g镇很多台球厅,从小玩儿到大的东西,自然不陌生,弯腰,架手,瞄准,挥杆,动作干脆利落。
一声清脆的球落袋的声音,童言直起身,球杆随意杵在身侧,半倚着,抬着下巴冲乔堃示意,模样带着三分挑衅,七分倨傲。
分手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表情,冷冷看他,不哭不闹,昂着头,明明矮他那么多,仿佛睥睨着他一样,问他,“你需要解释吗?”
他没吭声,她自然当默认,冷嗤一声,甩了他一巴掌,转头就走。
走了两步回头看他,指着他的鼻子说:“下次见我最好离远点儿,你要是不想动手的话。”
她还是克制了,不然以她的脾气,不拆了他怎么会舒心。
乔堃绕了一圈,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角度,绕到童言身边的时候却忽然顿了脚,倾身看她,“童言,你不会还喜欢着我呢吧!”
童言目光不躲不闪,忽地起了笑,“做梦呢你?”
*
温珠刚给人去了电话,一群人很快过来了,都是女生,从楼梯涌上来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出场就带着阴阳怪气的嘲讽,“哟,这不是朝阳那位大佬吗?来踢场子啊!”
“很嚣张嘛!”
“就这么几个人?”
“我去,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堃哥今天脾气真好。”
“哎呀都是小姑娘,堃哥怎么好意思动手呢!”
“我们珠珠自己就搞的定,麻烦堃哥做什么!”
……
一个梳着歪辫的太妹过来撞了盛夏一下,嘲讽地笑着,“劝你识点儿像,这里可不是你能惹事的地方。”
酒吧这地儿向来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乔堃是那种什么道上都能走两步的人,惹他没什么好处,更何况他们一群学生,打架再牛逼,手再狠,到底也是嫩了点儿,硬杠他多少显得幼稚。
盛夏却似乎一个字没听,掰着她的手撇到一侧去,沉声骂了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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