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日常,除了夏川不在,仍旧是学生画画,顾荏改画。总有学生管不住自己那张多话的嘴,却很少在顾荏给他们改画的时候讲话。
夏蝉看着那些学生,有的很认真地在画画,可是画面实在糟糕;有些坐在那里磨皮擦痒,好半天都画不出个形状;有的老早画好,自以为很是不错;有的便干脆不画,围在顾荏后面,看着顾荏给某个人改画。
如果夏蝉此时也只是个高中生,是不是她也可以厚着脸皮一直缠着顾荏,让顾荏给她改画,或是凑得那么近,看着顾荏给别人改画?
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夏蝉的班主任不停地在换人。直到四年级,终于有了一个固定的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而那班主任最喜欢给跟学生讲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世界什么都好,唯独没有后悔药吃。
夏蝉突然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跟顾荏说昨天那些话。没有捅破的那层纸,即便是玻璃一般透明,也能保全两个人之间的一些正常关系。可是,就如那时候班主任说的话,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放学的时候,照顾夏蝉的那个女生找了个理由将顾荏留到了最后,然后自己和顾荏两个人一起离开画室。在电梯里,她就给顾荏说了夏蝉哭了的事情。她是很关心夏蝉,虽然觉得这样把夏蝉的事情讲出来不好,可夏川又不在,她想了想也只能给顾荏说了。
顾荏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与女生说:“让她自己呆着就好,过几天就没事了。”
女生并不这么想,可是顾荏这么说,她也只能这么听着,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原本说好今天回来的夏川,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给夏蝉打了电话,说是要再推迟两天才能到家。听说夏蝉病了,她隔在千里之外,除了叫夏蝉去医院看看,好好睡觉,好好吃药以外,也不能做到别的什么。所以第二天一早,夏蝉脑袋烫烫的,就揣着感冒药和退烧贴去报社上班了。
早上夏蝉到办公室的时间异常早,趁着还没人的时候,她就吃了药趴在桌上睡了。
施昱婕说过她请了三周假,可是这正好第三周的周一,她却一大清早成了报社第二个来上班的人。经过广告部的时候,她看见夏蝉独自趴在桌上。
施昱婕知道夏蝉有这么习惯,喜欢大清早跑到办公室来睡一会儿,等有人来上班了再打开电脑做事。所以这会儿看见夏蝉趴在那里,她并不觉得奇怪,反而轻手轻脚过去,在夏蝉电脑上贴了一张新的便签,又放了一盒蛋糕在桌上。
夏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一刻了,如果不是陈飞刚挂了电话开始骂人,她还根本醒不过来。
“又是哪个客户得罪了你,害得你挂了电话来骂他?”夏蝉捂了捂昏沉的脑袋,却看见桌上的蛋糕,还有电脑上贴的那张“一定要吃早饭”。
陈飞见夏蝉醒了,赶紧就把那股激动燃烧过来了,巴拉巴拉讲了一堆,最后还来了一句:“就是那个死小白脸,不然老娘这单子业务没那么难做。”
“你就老实做你的策划好了,谈什么业务?”夏蝉把施昱婕的便签扯下来,揉了揉扔进垃圾桶,那盒蛋糕根本没去碰它。然后从包包里拿了退烧贴贴上,正好这时候就有第一个工作发过来了。
陈飞指着夏蝉脑袋说:“你这是要发愤图强的意思么?”
夏蝉说:“陈总难道看不出来我正在病中?我怕发烧烧成白痴,必须降温。”
“怕成白痴就去医院啊,然后回家躺着!反正你这样也没工作效率。”
因为自打那天被顾荏拒绝,那个画室对夏蝉来说就有了阴影。她挺害怕一个人呆在那里,所以她情愿在外面因为感冒难受死,都不想回去。
可是就如陈飞说的,夏蝉勉强在这里做事,却没有工作效率。上午做了那一点事情,却被莫欢叫到办公室去骂了一顿。看她贴个退烧贴被骂的样子,莫欢都有点不忍心。这时候施昱婕过来了,她本来是跟莫欢商量这周版面问题,结果看见夏蝉那一副快要撑不住的样子,便将她赶回了广告部,然后对莫欢说:“给她放两天假吧,让她回去把病养好。她手头的工作,我找人帮她做好就是了。”
莫欢却说:“你一个主任找人帮她做她的事情,且不说别人要怎么说你了,你觉得她作为一个实习生,以后在报社要怎么立足?”
“那要怎么样?非要留下她,让她拖了整个团队的后腿?”
“我又没说不准她请假,可是她手上的工作要怎么办,你要让她自己解决。”
与莫欢相处,施昱婕常是有话直说,她信得过莫欢,对莫欢几乎不藏秘密。可是那些人呢?施昱婕想了想,把这周的排版表拿给莫欢:“你填了就放我桌上,我走了。”
施昱婕去到广告部的时候,夏蝉还在跟客户电话沟通这周广告要怎么做,而她看见自己留在这里的蛋糕根本就没有被动过。施昱婕给夏蝉发了一条短信,让夏蝉挂了电话之后去跟莫欢请假,然后把她手头上的工作拜托给她才在报社认的师傅。
夏蝉并没打算请假,可是施昱婕有点霸道,说是如果夏蝉不自己去请假,她就要出面帮忙请假了,到时候有了些什么不好的影响,她是不会负责的。施昱婕那种性子,她说能做的事情一定就能做得出来,夏蝉真怕她给自己弄些不必要的麻烦,只好把事情都照办了,中午下班准时到楼下等她。
施昱婕收拾好东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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