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是什么主意。
把她一步步从养花的宫女提拔成贴身令人,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会伺候人,而是在为把她送去御前做准备。
但,若只是要为皇帝选个御前女官,宫中这么多宫女,心灵手巧,善解人意者更是不少,太后何必要认准了她?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李妙淳的容貌?
太后亦是过来人,晓得男人大都喜欢这一种,所以打算送她去皇帝身边。御侍只是个幌子,被皇帝临幸,才是她的真正用途。
因为登基三年来,皇帝始终不肯踏足后宫,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妃嫔,被生生当成了摆设,后宫无人侍寝,自然不可能有皇嗣。所以太后急了,以至于病急乱投医,打起她的主意来了!
静瑶心中苦笑,对太后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尝试,与将贤妃或是淑妃往陛下跟前推没什么区别,然而对自己而言,这是条惊险万分且有去无回的路啊!
她嫁过人,当然晓得男人是什么样子,说实话,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后宫有这么多女人,倘若宇文泓没有什么怪癖,何至于一直谁也不碰?
如果他不喜欢女人,那谁去都没用,况且他脾性那么古怪……
她还记得倚波说过,上一位御前女官就是被他杀的,还有什么司礼监的小太监,甚至从前在宫外时就听说过,他曾将已经下了葬的夷人首领掘出鞭尸,他甚至曾为皇位亲手杀了自己的手足……
天哪,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他的身体里究竟长没长着一副人的心肠?
宇文铭那种面慈心狠的可怕,皇帝这种面狠心狠的也可怕啊!
淑妃娘家功高,所以就算惹烦了他,最多半夜被轰出来,李妙淳的娘家原本就不值得一提,如今更是早不知没落到哪里去了,如果她一个不小心触了龙鳞,恐怕下场会像前面那位女官一样……
真是越想越恐怖,这分明就是一条送死的路!
任谁都晓得趋利避害,她俯身下去,额头贴在光洁地砖上,诚恳道:“奴婢天性愚笨,幸得太后垂青,才有现如今的脸面,太后宽厚,纵使奴婢如此蠢钝,也肯容忍庇护,可……奴婢怕将来伺候的不周到,倘若惹了圣上怒气,无命偿还。”
这可不是简单的自谦,这分明是根本不愿意去,趁太后还没说什么,韩嬷嬷先一步替她圆话道,“这些日子你的长进有目共睹,太后既然降旨,必然是信得过你,你何必妄自菲薄?再说了,太后宽厚,难道陛下就不仁爱吗?你若是规规矩矩,说什么无命偿还?莫再自谦,赶快谢恩吧!”
韩嬷嬷这是在替她说话,她听得出来,可她还是不愿就此去送死啊,她还想争取一下,哪知才开口道了个“奴婢”,却听见太后发话了。
太后一手抚着暖榻的扶手,垂眼看着她道,“方才哀家特意问你,你还说谨遵哀家旨意,如今却要推脱……怎么着,陛下是洪水猛兽不成,竟叫你如此害怕?”
他不是洪水猛兽,他是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的怪物啊!
静瑶在心里腹诽的再厉害,却也只得诚惶诚恐道:“奴婢不敢!”
太后哼了一声,不掩饰语声里的寒凉,“哀家提拔你,倒把你提拔出毛病了,自古以来,做什么差事,还由得了宫人自己挑拣么?”
静瑶吓出一身冷汗,想要赶紧否认,却听太后换了语气继续道:“这些日子哀家看得出来你是个好样的,也相信你定不负哀家所望。好了,别这么杵着了,快起来吧!准备准备,就往乾明宫去吧,眼看着谨身殿的大宴也快结束了,你这会儿过去,误不了陛下歇晌。”
静瑶心里一紧,误不了歇晌是什么意思……这就要把她送上龙床了吗?
太后可不管她一脸煞白,径直吩咐韩嬷嬷,“去传陈尚宫过来,由她带着妙淳过去,也好向陛下交代。”语罢又看着她温和的笑,“哀家亲指的人,乾明宫里福鼎几个可不敢造次,必要给你些面子的!”
太后笑的仿佛三月的春风,却叫静瑶的心跌进了腊月里的冰窟。
韩嬷嬷垂首道了声是,又给她使眼色。
事到如今,怕是由不得她进退了,她若再执意推脱,惹来太后的怒气,恐怕更加不好……
她只好尊了声是。
算了,从来到福宁宫——或者说从成了李妙淳,一切就已经身不由己,以后的路怎么走,随机应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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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尚宫很快来到,领命后不敢拖沓,马上就带静瑶去了乾明宫。
人走后,太后长舒了口气,韩嬷嬷犹豫着问道:“事情有些突然,等会儿陛下见了,不知会不会怪罪?”
太后淡笑了一声,“放心吧,他待这个丫头不同,至少不会像对淑妃一样,半夜再把人撵出来。”
多年的主仆了,韩嬷嬷从不会给她泼冷水,只是赞同道:“还是您了解陛下。”
太后自嘲的笑了一声,复又叹了口气,“事情是有些突然,可方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老七媳妇年前成亲,如今肚子都那么大了;老五媳妇顾全大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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