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痕有些疑惑,睦轻痕却换上了认真的神情说:“如果华楼主回来了,立马通知我。”
交代完之后,睦轻痕回了房。
☆、湖心
见年景容拿着张琴谱在摆弄,便走到她的身后喊:“景容。”睦轻痕从后面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背后,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总是让着我,但我害怕你不开心。”
年景容放下琴谱,任睦轻痕抱着,低着头,认真的说:“人不会永远都开心的,人的贪念总是很多。”
睦轻痕柔柔的应道:“喜欢你,然后想拥有你,拥有你,就想一直都拥有你,想你永远爱我,永远不发脾气,永远在我身边,这也是贪念吧。”
“是啊。”年景容笑笑,“你也知道,永远是个不可能的东西,就像许多人追求的长生不老,在我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东西。我可以尝试一直一直都那么爱你,却不可能永远不发脾气。你的任性你的固执,有时候我能理解你,我会觉得你很可爱。但有时候我心情不好,或者我不能理解你了,我也会不耐烦,就像有时候你觉得我不可理喻一样。”
“所以有人相爱到头一场空,也可能在很多年后相看两厌,另结新欢。”睦轻痕苦笑了一下,往年景容背后蹭了蹭。
年景容把手覆在睦轻痕手背上,轻轻抚了抚,“或许,宁浅和华楼主若最终能在一起,这分别的十多年,已成定局,从另一方面想,也未尝不是好事。”
睦轻痕有些意外,抬起头:“怎么说?”
“宁浅的名字,未尝不是说宁浅莫深,深了再离别,会不舍,会痛苦。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离别时也不会太过于难过。感情深了,相爱了,若共同生活十五年,或许会有更深的羁绊,但也可能已经吵了无数次,或许依旧相爱离不开彼此,但也有可能……让感情变浅。”
“我们呢?”睦轻痕轻声低喃。
“谁知道呢,但我觉得不会的。”年景容转过身,捧着睦轻痕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吵架了,吵得你不想再多和我说一句话,你只要记住,今天,你的丈夫也是你的妻子,你的景容,她这样认真的看着你,她看得到你的美丽,也知道你偶尔的偏执,她知道现实的完整的不是完美的你,仍然选择与你在一起,她想和你相守一生,这是她的初心。知道吗?”
“那如果我有一天让你失望呢?”睦轻痕咬着上唇。
“那我会告诉你,你有一点不可爱,傻瓜,想这些干什么,都是你把我带偏了,再不济,你就哭吧,你一哭我的天都要塌了,还管和你吵什么。”
“哪里有人叫自己的妻子哭的!”睦轻痕不满道。
“没办法,谁叫我没本事管不住爱哭鬼的眼泪。”年景容笑,亲亲睦轻痕的脸颊,继续说道:“十五年,多么难得两个人却还记挂着彼此,她们体验过分离的滋味,若是能在一起,怕是没有事情可以分开她们了。她们知道离别之苦,也知道离情之痛。睦沐,别想太多,会好的。”
只是没有过上几日,睦轻痕就接到了消息,说华楼主回了华都,但根本没有回暗影楼就直奔了皇宫。距离睦轻痕得到消息,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她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直奔十五年都不敢踏足的地方……
睦轻痕立马拉上年景容,而宴笙也知道事情不太妙,也跟着入了宫。
一个时辰前。
华芷文穿着一身劲装,一副武林人士的打扮,但她有身份在身,她要进宫,无人敢拦。她从来没有去过皇后的居所,也并未多次在皇宫内走动。但她知道这条路,这条路已经在她脑海里演练过千百遍。
这条路的尽头,是她的爱人。是她不敢拥有的爱人。
时间太匆匆,转眼已经是第十六年。
无人敢拦,无人敢拦。从来阻碍她去见宁浅的,只有她自己的心。不敢去面对不敢去调查不敢去问她。其实知道不知道真相又如何?当年就算发生了什么又如何?其实不过一个答案而已。
你爱过我吗?你现在还爱我吗?
如果可以得到肯定的回答,就带你走罢了,如果否定了,最多不就是断情绝爱从此天高地阔永不见而已。华芷文天不怕地不怕,肆无忌惮,年少轻狂,却独独怕了这个答案,一怕还怕了十五年,想来也是可笑。
她闯到皇后的宫殿,她站在门前,门前的侍卫婢女都不认得她。见她独自一人,却来势汹汹,不免一时恍惚忘了通传。她拿着长公主的牌子,说:“我要去见她,你们不用通报了,有什么问题,我负责。”
别人的面面相觑已经与她无关,无人敢拦,无人敢拦,她笑了,原来连天都没有拦她。
她推开门,阳光渗了进来,她才发现今日是个好天气。
有药草的苦味依附在她的耳朵上,她听见了苦涩的声音,像是伴随回忆离去时带走的宁浅身上的味道。她看见宁浅跪坐在前方,闭着眼,她相信宁浅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宁浅不说话。
记忆中的影像在重叠,无数的线条在脑海里冲撞,繁复的花纹是黑与白的交错。如同这射入的阳光,漫铺在这地上,有零星些许,透过窗子,洒在宁浅身上。光与安静的震慑力,让她不敢挪动脚步。这是她幻想了十五年的人。而此刻这个人不再只是存在于心里,而是在眼睛里,深深的吸引。
宁浅。
我来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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