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人事司对这批出去挂职锻炼的名单已经通过了,可能这几天就会开会公布,你可能还是去内蒙,气候环境苦是苦了点,但是去西部锻炼人,你先自己有个心理准备。”张处长是杨沫所在的2处的正处长,40不到的年纪,正是业务出活儿的好年纪,这会儿拿了一摞稿子走到杨沫桌前,把稿子放下。“你添加进去的几个咱们的业务点我都看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整理一下,就可以报钱司长那批出去了。”
杨沫还没在下派锻炼的事情上回过神,刚想开口再问问,张处长又开口:“内蒙这几年发展很快,又是能源资源大省,去锻炼一年,回来提拔也顺当些。”
“谢谢处长,去哪都一样,就是我走了可能处里您和卫处就更累了。”杨沫笑笑,出去挂职锻炼的事杨沫心里早就有数,因为是高校毕业直接进入机关工作的,势必会在工作的一两年间去地方基层锻炼,只是去的地方似乎有些讲究,是轻松富裕一些的地方还是条件艰苦恶劣的地方,全看组织的安排或者自己的运筹能力了。对于内蒙,杨沫倒是心里也算满意,自然条件相比西藏、西南等自是不差,再加上这几年内蒙能源经济发展迅猛,而这又和杨沫的业务工作有相应交叉,去到基层深入了解实地开发和生产,对以后的职业发展未必不是好事。
“处长,咱们处里每年的固定计划工作量本来就大,还时不时有领导临时交办的任务,我去基层主要是学习和体验,家里有急活忙活,您还是要让我回来一起参与啊。”
杨沫的这番话,一来倒的确是发自内心,二来对于机关的工作方式,两年的磨砺,多少让杨沫知道哪些话是一定要说,哪些决心是一定要表的,不管去到哪里锻炼挂职,自己的命运还是捏在这里。
张处长和卫副处长听了自是高兴,他们一直都还是比较照顾杨沫这个司里最小的女同志,只当她是个小丫头,凡事都没太多和她计较,而杨沫,在业务工作上尽心尽力,平时为人也是与人和善,再加上一点年轻女孩特有的小俏皮,倒是也在司里混了个好人缘。
挂职锻炼的名单在处长说这番话的周五就下来了,杨沫被分去了呼市下的一个县里,任期一年。
杨沫在网上看了看名单,就收拾东西跟副处长去其他司局参加一个业务讨论会。到会议室的时候,乌压压已经坐了一屋子的人。杨沫一眼就看到曾宇跟在分管这一业务的某部长身后,部长正在和到会的专家讨论着什么,曾宇安静得做着一些记录,抬眼间也往杨沫这看了一眼。
哦,对了,曾宇已经被正式任命为某部长的秘书有快两周了吧,跟着他也不奇怪。杨沫微微得甩了甩头,嘴角扯开一个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笑,找了靠角落的位子,坐了下去。
会议进行到一半,现场讨论的氛围很激烈,业务交叉的其他部委代表人、企业代表、专家学者都就各自的角度阐述政策制定的观点,互不相让。杨沫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在权利面前,没有哪个利益群体愿意丧失话语权,当然是据理力争,如果最后能达到某种平衡和妥协,那可能也就是大众所看到了政策或规定的庐山真面目。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就当为你饯行。”杨沫看着这条短信,又看了看前排熟悉的背影,背影把手机放回桌子上,又记录开来。
“今天约了人,谢谢。”杨沫在听完卫处长的发言后,才迟迟疑疑得回复了几个字。
背影急速拿起震动的手机,盯了好一会儿,终于没有回复。杨沫盯着背影,舒了一口气,但又说不上哪里冒出来的失落感,这种失落感很快就转变为一种悲切,从杨沫的心底悄悄冒出,将她裹紧,杨沫只是一味盯着前排的背影,主席台上发言人的观点,却是再也听不进去一个字了。
处长和副处长收拾手提包,笑着说了什么走出去。“小杨,周末还不早点走?周末愉快啊。”
“啊,张处,卫处周末愉快,呵呵。”
杨沫从恍惚中抬起头,今天是个不需要加班的周末,但是杨沫却从未像现在那样渴望今天能加班,最好加到死,加到天荒地老,不用回去面对一个人时候的胡思乱想,不用一次又一次把那个人的名字打进手机再删掉,不用窝在房间想象他牵着其他女孩的手甜蜜地笑,不用……想到这里,杨沫以为平复的心又揪了起来,是不是因为上午那条该死的短信,杨沫想起,随后就拿起手机删掉了那条信息。
北方的初冬,不到6点已经黑了天,杨沫的长皮缕显然都有点抵御不了彻骨的寒意。背后有远光灯闪了一闪,杨沫没有在意,又闪了一闪,杨沫眯着眼睛回头望,却看不清楚巷口闪灯的车。只看到一个人停车靠边,从车里蹭蹭就跑过来。
杨沫的心猛然提到嗓子眼,她看清了来人,不知道该转身跑掉还是留在当前,来人却到了眼前。
“知道约不到你的,只好来这堵人了。”曾宇轻描淡写的一句,眼睛却死死盯着杨沫。
“啊,呵呵,你下班啦?”杨沫俨然还没有学会横眉冷对,也全然忘了心酸痛苦,突然人到眼前,倒木地说出了这么句不搭界的。
“沫沫,我知道你恨我,我……”
“你不用说其他的,我只问你一句,你和她,是不是好了?”杨沫这时候好像从突然直面他的紧张中拉回了一些理智,冷着口吻问到。
曾宇自知是理亏的,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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