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拿开棍子!”万明松听罢脸上不由得悖然变色!这还得了,这不是无法无天么:“你现在拿开棍子,让我们走,我还可以愿凉你这一次!”
“少他妈废话!”白树德脸上神态疯狂,口里嚣声叫嚷,并且双手猛力下压:“你跪下!给我们道歉!”
万明松顶直腰板,几乎比他大了一圈的白树德倾尽全力下压的棍棒使他肩膀麻痛、脸色涨红,但他仍然坚定地直视着白树德,全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他盯着眼前这张丑陋、此刻五官仿佛全都在跳动的脸,强力抑制着逐渐在加速的心跳和不断上升的怒火,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没有丝毫畏惧,相反的,他感到吃惊,感到好像是在梦里。他有点无法相信在九十年代的农村竟还有此等法盲,不相信他作为解放以来江平镇第二十任镇人民政府镇长,有一天竟还在工作中、在大白天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他治下的刁民拿一根棍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并且叫他下跪!
天!这个狂妄得已然陷入疯魔状态的恶人竟然叫他下跪!在印象里,有生以来他只在少年时,在对他疼爱有加的爷爷去世时下跪过,工作后在殡仪馆随县领导参加过几次追悼会时鞠躬过几回,而且在他的思想观念里,下跪,那是一种特别重大的礼节,人的一生除了对至亲的长辈或者在特定的场合里的某种庄严的仪式里才能施以跪礼,而现在,这个五官狭窄、白眼上翻、令人恶心的狂徒竟然叫他当众下跪,并且是在他肩任一届镇人民政府镇长的当下!
这简直无法无天!这让他感到十分愤怒,但同时又觉得沉重悲哀!
而与此同时,面对如此匪夷所思、堂堂的镇人民政府镇长竟被一名歹徒手握棍棒逼着下跪的此情此景,站在稍远的树根底下的刘峰和武斌等人也既震惊又束手无策,他们知道万明松的拖延策略,也知道面对群情高涨的场面冲突起来更加不可想象,但怎么办?总不能让万明松被白树德这个狂徒就这样以一根沉重坚硬的柳条木棍一下比一下强劲地逼着下跪吧!
援兵呢?不是说已经派人回镇政府请援兵了吗?怎么还不来呢?刘峰心急如焚、不断引颈张望,大冷天里竟然浑身汗湿!旁边的武斌以及紧挨在一起的部分队员也都满脸焦色,感到既无助又慌张,个别胆小的女队员甚至不由自主地哭喊出声起来!
倒是人群中有些于心不忍的群众开始发出了不同的声音,纷纷互相议论和探讨就此罢了算了,那个满头白发的老汉甚至走上前去对白树德说:“算了,树德!放过镇长吧!”
但是白树德断然拒绝,没有给老汉一点面子:“算什么!你滚开,别他妈多管闲事!”
老汉听罢脸色一变,沉默着走开了。
“你跪下!”白树德在老汉面色一变、转头离去的同时又一边瞪着万明松叫嚷一边更加用力地下压着木棒。几乎比万明松高出一头的他使尽全力,竟然满脸涨红、眼珠暴突,样子十分恐怖!
“白树德!你他妈欺人太甚!”就在万明松被压得双膝弯曲、周边不少人已经开始呼叫的那一瞬间,斜刺里一声怒吼,接着一个矮小的身影蓦地插到两人中间,双手一把抓托起白树德的木棒!
“杨达!你别。。。。。。”万明松刚喊得一喊,对面的白树德已身形下锉、双手猛力一拉,一下子把杨达拉了一个大趔趄,差点摔倒!但杨达仍然紧紧抓住木棒不放。
“你他妈找死!”白树德双眼一瞪,一个大退步后又猛然一拉,这一下杨达受不了了,他竟被拉得向前一个大马趴趴在了地上,但双手依然顽强地前后紧抓着木棒不放,抬着头颅,双眼似要冒烟般瞪着白树德!
这几下电光石火,众人一片惊呼中杨达已然倒地。反应最快的还是吴天贵,他见状一甩皮带,立马冲了过去。
“你他妈给老子放手!”穷凶极恶的白树德未等吴天贵冲到,一步前跨,抬脚一下猛踩在杨达依然抓着木棒的左手上!
但听“咔嚓”一声,接着杨达一声惨叫,他的整条手臂直直地软绵绵地趴在地上,竟然断了!
而此时不知谁叫了一声:“公安来了!”
这喊声大而清晰,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正试图抽开木棒的白树德不由得愣怔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吴天贵的皮带“呼”的一下绕在他的脖颈上,接着猛力一拉,同样身高马大而且是侦察兵出身的吴天贵这一拉竟然以同样的方式,把白树德拉了一个大趔趄,接着他一伸脚,白树德硕大的身躯便如饿狗抢食般向前一个大马趴趴在地上,手上的棍棒一下飞了出去!接着身手敏捷的吴天贵不等他翻身,一个猛扑,左膝顶腰,双手把他的右手反扭,制服了“叽呱”乱喊的白树德。
与此同时,但听一声枪响,已经冲进场地内的李德佳、赵剑波等和镇派出所多名警察迅速把他们团团围住,所长农厚恩手举枪口冒烟的手枪大喊:“大家注意!无关人员马上离开!必须马上离开!”
副所长梁楚则拿手铐迅速地扣住了还在试图反抗的白树德,周围的人群见状则迅速如潮水般退走,有些拿着刀棍的更是在第一时间或藏匿或鸟兽般逃窜……不一会整个场地就只剩下了还沉浸在惊惧和庆幸交织心情的几十个工作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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