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淡定和不争。”
“不是不争,而是我知道我可以得到什么。像我这样的人注定不能得到幸福,因为缺少勇气,因为最终还是害怕面对世俗的眼光与质问,也从来不敢去不顾一切地争取……”
桑原有点吃惊地抬起头来望着青姐,听青姐幽幽地继续,“所谓成熟,所谓淡定与不争,其实就是学会放弃,无可奈何地放弃。青姐已经老了,已经没有力气去争什么,也没有心力去抓住不放了。桑,你知不知道,需要有多么的坚强才敢对一个人念念不忘?”
桑原的内心泫然而泣。
是,需要怎样的坚强才敢对一个人念念不忘?
这时,她又听见青姐自语般地补充,“如果不能给她幸福,那么,看着她幸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6.
夏茵荷离开紫城去到虹城之后,她和桑原的联络就非常的稀疏了。
桑原在茵荷去虹城不久曾给茵荷打过电话,那天茵荷好像正在看店铺,正忙,“阿原,我有时间的时候再打给你好吗?”
等到茵荷再打给她,已是一周之后。
“对不起阿原,一忙起来就忘了。店铺的地址已经敲定了,现在正装修,兵荒马乱的。呵,你还好吗?”还没有等桑原回答,已经听见电话那边有人喊茵荷,“老板,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要这样做?”
“茵荷你忙吧,我们再联系。”
“好的阿原。”
她们的确有联系,可是,联系越来越少。
几乎是这样,茵荷几乎从不主动给桑原打电话,而桑原每次打电话过去,又越来越不知道可以讲什么。
桑原隐隐感觉,茵荷对跟她打电话联系这件事似乎没有多大的热情和兴致。电话那端的茵荷始终是礼貌、周到又有几分疏远的。
时空的阻隔终会阻断很多的东西吧?
她们从来就不善于两地相处。
或者说,分开两地时,她们几乎都是音信杳无。
桑原有深深的无奈。
桑原至今仍然不知道,自己于茵荷,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朋友。自己在茵荷的心中,又是怎样的一个地位?也许,从来没有重要过吧?否则,茵荷也不会每每转身离开,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牵挂与留恋。
青姐说,强极则辱。
那么,任其自然吧。
桑原让自己陷入工作。
她忽然发现陷入忙碌或者有事情做是一种很好的状态,至少在埋头做活儿时内心不会凄惶。
某天,柳格格在电话里对桑原说,“桑,好久都没有见面了,最近忙什么呢?”
“瞎忙。”桑原道。
“那,找天见个面,一起吃饭喝茶?”格格说。
“好呵。”
她们在一个礼拜六的下午在一间下午茶吧见面。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两个月过去了。上次就是茵荷回紫城手术那次。
她们闲闲地说一些近况。桑原接的私单,格格每天报社的“公分”,就是必须完成的上稿量。说着说着格格就感叹,“还是茵荷好呵,自己做自己的老板,自己给自己打工,不用朝九晚五,不用看老板的脸色。”
桑原想起了一直悬疑心间的一件事。
她问,“格格,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问?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哦?你说。”格格是那种很有兴致解惑答疑的女人。
“茵荷那次怀孕……是?……”桑原发现有些话要说出口竟然是这么艰难。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是意外?是被迫?是?……她无法猜想。
柳格格看看桑原的表情,明白了桑原想说什么。
“你以为茵荷是被强迫?”格格直率地说。
桑原望着格格,没有吭声。
“我开始也这样以为。”格格真的是一个非常直率的人,她说,“我一听茵荷跟我说,立马的反应就是‘那个混账男人是谁?!’”
桑原神情异常专注地听格格继续,“看着我愤怒的模样,茵荷问,‘格格,你以为?’
“是,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你知道我是个直肠子。”格格几乎是情景再现地描述。桑原很喜欢她的这种讲述方式,如临其境。
“茵荷笑着跟我说,‘格格,你想到哪儿去了,你知道吗?我去云南前,姑妈给了我两件东西。’”
“你知道是哪两件?”格格故意对桑原卖关子。
桑原摇头。
“一个手机。一把小匕首。手机是用来通报行踪的,而匕首,是防身用的。”
桑原心中一凛。
“我问茵荷,匕首你用过吗?”柳格格是个很好的讲故事的人。
“茵荷说,‘用过一次。’那是有一天她跟龙叔在一个小镇上,晚上她和龙叔一起去一个小摊吃宵夜,烧烤,龙叔和几个本地人迅速称兄道弟熟络起来,然后一起喝酒。后来龙叔喝得太多了,终于不胜酒力躺在椅子上眯着了。
“茵荷准备等龙叔躺一会再叫醒他一起回旅店。她起身去卫生间,这时有个醉醺醺的男人来叫她喝酒,茵荷没有理睬他。
“等茵荷从卫生间出来,那个男子还是嬉皮笑脸地缠着她,甚至走过来要抓茵荷的手,茵荷非常反感,情急之中拿出了姑妈给她的匕首,是一把锋利的小藏刀,对这个男子说如果他再碰她她就不客气了。
“那男子根本不相信一个纤瘦文弱的女子会用匕首,有点来劲,更是故意挑逗地要去拉茵荷的手,这时只见茵荷右手用力一挥,那男人的手臂鲜血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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