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我何干?我不想救便不救,哪来为何。”
林霏又一次摇头,却也不愿再说话。
谢书樽以为她是责怪自己见死不救,才故意摆脸色。想他何时受过别人这般的冷面,身边人哪个不是求着他能多看自己一眼,也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林霏,屡次对他不敬,亏他方才还有些担心她的身子,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他凭甚么要如此低声下气?!
愈想愈气,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隐隐闪现赤色,谢书樽突然冷笑一声,转身就要径自离开,却被林霏一把拉住衣袍。
林霏问他:“你去哪儿?”
“关你何事?”
林霏叹了口气,软下喑哑的嗓音:“你的屋子到期了,还有地方去么?”
谢书樽哂笑,“那也不关你的事。我在这儿,妨碍你去救人了罢。”
林霏颇有些哭笑不得,听他语气,是在同她置气?
这置的是哪门子气啊?
林霏:“关我的事!今晚你先住我那儿罢。”
第16章 天晓得
谢书樽既不作声也不看她,犹自不苟言笑地矜持着,但眸色已平复下来,又重归一片岑寂的黢黑。
也只有天晓得,他那满腔怒火,早在林霏拉住他时一扫而光了。
“走罢。”
林霏无奈地又扯了扯谢书樽的衣袍,这酸气书生从鼻腔中低低哼了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突然瞧见路旁的酒肆,林霏想起之前那坛,准备带给谢书樽赔礼道歉的女儿红。
现下天色不早了,若是这个时辰去找牙婆赁屋,根本来不及,而且她囊中羞涩,既不可能让谢书樽睡大街,她又不够银钱领他住客栈,走投无路之下,也只能先将他安置在自己家。
但家中毕竟有未出阁的女子,林霏对大荆朝女子贞洁重要性的认知还是有的,况且前次见面她二人不欢而散,其中矛盾还未调解好,她要领一方与另一方见面,总是要先消除一方的芥蒂才好。
如此想来,林霏便驻足在酒肆前,关切地问书生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便是酒也成。
谢书樽并非热衷于口腹之欲的人,但对吃住的讲究堪比显贵,如今见林霏一反常态,如此体贴关照自己,令他心头格外偃意,竟是压下嫌恶,陪她随便吃了些下酒菜肴。
林霏平日见赌坊里那些二流子,酒足饭饱后格外好讲话,便猜想谢书樽也是不能免俗的。
眼下瞧他虽然依旧态度冷淡,但面色正常,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林霏斟酌一二,便开口道:“书樽,前几日我小妹多有得罪,你别放在心上,她不是故意的。”
谢书樽拿眼看着林霏,语气不咸不淡:“原来那是你小妹不是你内人啊。”
林霏笑了笑,“我小妹年纪还小,以后你多让着她点,好不好?”
言讫,舀了勺瓠羹到其碗里。
他还以为林霏不懂奉承讨好,只识得行不由径,却不知她也会通权达变。这就有趣了。
谢书樽瞄了眼碗里稀烂的瓠羹,凤眸掀起。
“你那小妹年纪小,脾气倒不小。我与她统共不过照面四次,还不知她姓甚名谁,她似乎对我敌意颇深,一见面就又辱又骂。”
林霏对窦宁儿这莫名的敌意也深感头疼。
第一次与她提起谢书樽,是因为她发觉林霏有好一段时日攒不到银钱了,细问后,听她说借给了别人,本来这没什么,坏就坏在林霏接二连三地接济谢书樽,窦宁儿屡次打探林霏口风,摸出这谢书樽是个不学无术的赌徒,借给他的银子就好比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之后不久,二人有一晚在巷头相遇,也是因为谢书樽当时爱答不理的态度,让她对这人的印象愈发差劲,甚至再往后的几次碰面,谢书樽皆是烂醉……
可以想见,一个大家闺秀,是如何都不能接受好赌嗜酒,又毫无六朝烟水气之人的。
银钱是林霏自愿借给谢书樽,当时她也未想过要他还,窦宁儿的仇视,于他而言也算是无妄之灾,林霏自觉责任在自身,窦宁儿更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她还想当然的以为,只要自己调节好,两人也能和睦地相处。
“她是骄纵了些,但人是极善良的,还望书樽多多包涵。”
林霏诚挚的态度,让谢书樽对窦宁儿的不满淡了许多,只要窦宁儿不来犯他的忌讳,那他看在林霏的面子上,就随她刁难好了。
可想是一回事,做却是另一回事。
冬夜总是来得更快,待得更长。她二人到家时,太阳早已落山。
林霏正与谢书樽商量,寻个时间将他放在老屋的行李拿来,眼前的木门便被人从里头打了开。
门里的窦宁儿乍见屋外的林霏,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可在见到她身后的不速之客后,好面色遽然转阴。
不待窦宁儿发作,林霏尴尬地望了眼谢书樽,便推着她快步走进里屋,等布帘隔开了里外二人,林霏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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