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咱们楼里的金字招牌呢。”鸨母笑着颔首。
那就不是她要找的人了。
林霏亦不欲找姑娘们陪酒,加之心绪纷乱,一时无措地立在原地。
鸨母只稍一眼,便瞧出了林霏是个不识情|事的雏儿,她也是在风月场上浸淫许久的老人了,清楚初次寻欢的男子大多矜持害臊,尤其是这些个生得俊秀的男子。
她转了转眼珠,瞄见一旁的谢书樽神色如常,一看就知是尝过滋味的,旋即笑着转向谢书樽,亲昵问道:“这位小哥儿,如何?招一个?”
谢书樽觑了眼犹自讷讷的林霏,倏而弯唇一笑,笑得阅人无数的鸨母眼皮跳了两跳。
还真瞧不出,这相貌平平的男子生了双极艳的凤眼。
谢书樽道:“开个厢。唤楼里的桃夭姑娘来。”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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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除了鞋袜踏进包厢,谢书樽从容稳健地走在前头,林霏则是惨白着面色跟在其后。
一队稚嫩的女孩儿端着各式珍馐摆在长几上,还将赏银的钱篓子和赊条笔纸放在一旁,随后,衣不遮臀的艺伎们抱着弦乐款款步入。
看着面前一个个妩媚女子,林霏顿感头晕目眩。她强忍着腹内恶心,拦住要落座的谢书樽,“书樽,我们还是回罢。”
谢书樽不顾她的阻拦,落座后,还伸出长臂也将她拽坐了下来。
“头一回到青楼,不看看所谓的花魁就走,岂不吃亏?”
林霏清楚花魁的身价不低,她也曾见过贪图一夜春宵的货郎掷金万两,还要劝:“我身上没那么多银子。”
谢书樽不以为意地点了点赊条,漫不经心:“不是还有这个么。”
林霏见劝不动他,以为他只是想要一睹花魁姿色,腹部紧迫欲吐的感觉又愈发强烈,便道:“那你在这儿,我先回去了。”
她吃力地扶着岸几要站起身,却被谢书樽一把拉下。
“你不是要找桃夭先生么,说不定那甚么桃夭姑娘知道呢?”
被谢书樽一语点醒,方才是身体太过不适她未想那么多,如今倒也生了要探问的心思,林霏便又忍着目眩盘腿坐在蒲垫上。
谢书樽一早便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如今见她光洁的额头冒出冷汗,神情隐忍,好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他先是无动于衷地看着面前的歌舞,随后按捺不住地为身旁的人倒了杯温水。
见她饮下后依旧气色煞白,便眯起俊目,将厢房里的艺伎全部遣了出去。
随后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了?”
厢房里的艺伎全部离开后,林霏才感到呼吸通畅,她无声地喘了喘,抹掉额上冷汗,哑着嗓音道:“我没事。等见了桃夭姑娘后就走罢。”
谢书樽心下暗悔做的这个决定,面上却不露分毫,仅仅点了点头。
见她菱唇虽依旧泛白,但面色稍霁,谢书樽攥着的心才松开,又为她倒了杯水。
林霏柳眼含笑地道谢接过,谢书樽冷淡地撇过头,须臾,不自然地咳了声。
“你既然不舒服,为何不说?我们可以过几日再来。”
话毕,他自己都还未意识到用了“我们”二字。
林霏感念他难得一见的体贴,唇角漾出了灿烂的笑容:“我的确无碍,应该是方才吃的东西太杂,肚子有些不舒服。”
无碍?若当真无碍,何以会发那大滩的虚汗?
谢书樽并不信她的话,既恼她不说实话,又气她不顾自己身体,同时,愈发清楚那桃夭先生对她的重要性。
“那桃夭先生到底是何人,让你如此挂心?”
林霏默了一瞬,正要答他,却听见厢房的木门被缓缓拉开。
二人相视一眼,齐齐向厢门望去。
一只踏着罗袜的小脚迈了进来——
“二位公子。”
这一声恰如黄鹂出谷,又似银铃作响,尚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
第15章 深渊
“让二位公子久等了。”
女子半张面露了出来,梳着高髻,额头饱满,耳著明月珰,眉如远山之黛,顾盼间美艳不可方物。
从传唤到露面,已逾两盏茶的功夫,确实是恭候多时。
待女子整张脸转向二人,林霏大惊,心头翻江倒海,满身不适顷刻间如潮水般退去,只余说不出口的喜极欲泣,但顾及到有外人,所有情绪又硬生生被压下。
谢书樽依旧是不动声色地将林霏所有反应尽收眼底,见她自女子步入厢房后,垂着的一只手便死死扒住几角,力道之大让整张案几都随着她轻轻颤动。
她认识这女子。
再看面前撩起衣裙跪坐的桃夭姑娘,美眸含笑,神色寻常,显然就是将他二人视作一般的宾客。
谢书樽眸色幽深地注视着那所谓的桃夭姑娘,藏在宽袖中的两指互相研磨转动。
桃夭姑娘见面前二人皆是定定望着自己,既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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