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递给他,她轻轻地说:“我帮您看着英国公府。”
魏凌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片刻,随后他走入了雨幕中。
宜宁远远地看到他匆匆地进了中堂,黑沉的夜里,前院森冷如那些人手中的兵器。她不知道魏凌的前路如何,她坐在前院的太师椅上良久,叫了管事过来,吩咐他去静安居给魏老太太传话。
她在前厅里等着,让小厮去多点了几盏油灯,这个夜晚应该会很漫长吧。
宜宁拿了本书摊开,玳瑁把烛台移过来,拨下头上的簪子挑了灯花。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外面的瓢泼大雨丝毫没有停歇,宜宁盯着书页很久,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看进去了什么东西。
有人匆匆地穿过了回廊,带进来的风扑得灯火颤动了一下。那人禀报道:“小姐,罗大人来了。”
随后又补了一句:“是大理寺少卿罗慎远罗大人。”
珍珠给她撑着伞出了前厅,影壁旁立着三辆马车。他披着一件玄色披风,有人给他撑着伞。大雨自天而下,天地都仿佛被淹没在无尽的大雨中。隔着屋檐滴下成排的雨帘,庭院里静得除了雨声之外什么都没有。宜宁看到罗慎远在低声和下属说话,他俊朗得近乎清俊的侧脸低垂着,雨夜模糊。隔得太远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寒邪入体,他握着拳低咳了两声。
前日才跟他闹僵了,如今他上门来做什么?
宜宁怕他在雨幕里站久了,轻声说:“请罗大人进前厅来坐,给他上姜茶。”
那道黑色的身影由远到近,他在庑廊下收了伞。抬起头来的时候,两个人都似乎有些冷淡。但他有那对阴郁的浓眉,就算不冷淡的时候看上去也是冷淡的。
宜宁请他坐下,两人一时没有说话。除了门外的雨声,只能听到他杯盏相触的声音。
不说话的时候气氛实在是奇怪,半晌之后还是宜宁先撑不住,她问道:“你带三辆马车来做什么?”
罗慎远说:“这是囚车,里面关着瓦刺部的两位副将。”
“瓦刺部的副将?”宜宁觉得奇怪,“瓦刺部的副将怎么会在你手里。”
罗慎远眉尖一挑:“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罗慎远说,“你父亲大破瓦刺部大营,抓了他们的两个副将当俘虏。我帮你父亲押送进京。”
宜宁听了非常惊讶。她一直以为魏凌是戴罪回京。没想到他是立了战功的!但魏凌要是立了战功,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隐瞒呢?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罗慎远又为什么会帮魏凌押送瓦刺部的人?魏凌把这般重要的事交给他做,足见他们之间关系不浅。但若他与魏凌的关系好,何必通过她来监视英国公府呢。可见罗慎远监视她是另有目的的。
有个披着蓑衣的人到了前厅外面,也不敢进来,就跪在雨地里拱手道:“大人,可以出发了。”
他嗯了一声站起身,准备要走了。
宜宁思绪混乱,她停顿了一下,看到他准备走了,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三哥,你是不是一直在帮父亲?”
如果没有人在京中帮忙,魏凌也不会在这种危机的时候突然回来。他乔装回京,却让罗慎远帮他押送俘虏,两人肯定是早有联系的。
“我还是不明白。”宜宁觉得两人这般下去实在是不好,她现在好像在一团一团的迷雾中,不知道下一步究竟是什么。现在她就想把眼前的问题弄清楚,她不喜欢被别人隐瞒,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宜宁走到了他面前,直接问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第118章
“我要走了。”罗慎远扯开她的手,似乎不想再多说。
那日之事还是有影响的,别的人说他那些话都罢了,但从宜宁口中说出来,感觉实在不一样。他那日姿态已经如此卑微,他什么时候这般卑微过了?她听也不听。现在想起来是有点生她的气了。
此刻再与她纠缠不清不是良策,他心里那股怒意和冲动还没有散去。
宜宁却抓着他不放,与她有关的事她应该要知道。宜宁直看着他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非你的政敌,也不是你的对手……”
不知道那句话触到了他的神经,他突然就冷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宜宁被他说得一愣,觉得他这是恶人先告状。也不由得来了气:“要是我放个人在你身边,成天监视你的起居,你可乐意?罗慎远——我还没有发脾气,你这是在说什么!”
他听了她的话后想了片刻,突然就冷笑,俊朗深邃的眉目间有种她非常陌生的东西,也许那是一种侵略性,或者是决然。
“好、好。那我告诉你吧,只要你敢听就好!”罗慎远突然说。
宜宁顿时觉得有点不对,她说不清哪里不对。她往后想放开他,罗慎远却突然强硬地反抓着她的手。
宜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雨夜的味道迎面扑来,还有她熟悉的罗慎远的味道。这些气味猛烈地袭来,以至于当她感觉到嘴唇一软的时候,整个人都被他压靠在桌边。只来得及看到他非常浓郁的眉,挺直的鼻梁。她看了近十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而陌生过。
罗慎远比她高了太多,他低下头的时候手撑住她身侧的桌沿,宜宁完全笼罩在他之下。她突然心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外面还是瓢泼大雨,漆黑的雨幕里寂静无人。隔开了前厅一个烛火昏暗的世界。
宜宁反应过来,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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