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哲艰涩开口:“………至少,他现在还不敢杀我。”
白秋怜冷笑连连:“王爷从前纵横沙场的豪情呢?怎么如今变得如此软弱,只满足于‘现在’不杀?还要为今后会杀死自己的人卖命做挡箭牌?!”
“………你为什么那么想要除掉他呢?他….决不会杀你的。”
这句话却换回白秋怜更为凌厉的眼神:“难道王爷希望我对他感激涕零还是以身相许?”
赵启哲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无论做什么,你都比我有优势。我若做错有生死之忧,而你….也许可以放手一搏。”黑亮的眼睛有幽火闪动,似笑非笑,俊颜又有了生气,这样才像那意气风发的冀王。
白秋怜淡淡垂下眼睑,抹去凌厉的锋芒,随即浅笑,那笑轻如烟淡如雾,转瞬即逝:“那么……我们就来做那只虎试试吧……….”
腿上绑了木板,不方便行动已经几日,白秋怜的活动范围始终未曾脱离那个几乎隔绝的小院。侍女与侍卫依旧沉默无语,时间长了才发觉他俩其实是哑巴。
汤药每日一碗的喝着,没有历来的苦涩,反而带着些微清香,喝下去腿疼似乎缓解一些。
相当于被软禁了呢,白秋怜坐在院子里苦笑。外面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处于闭塞的状态。
风开始有些凉意,秋天就快要来临,仓促而混乱的夏天,水灾依旧没有解决,到了秋天并不意味着安全的到来。
院外的枫树林中有一袭白影缓缓走近,宽大的衣袍轻轻飘动,墨丝垂散。白秋怜的视线盯着对方,直到来到院中。
侍女与侍卫忍不住抬头左看右看,眼里掩不住惊诧。
站立在白秋怜面前的是一名男子,阳光下,清丽出尘,玉面无暇,发似流泉,眼波流转间顿醒红尘,嘴边噙着一抹云淡风清的微笑,随意一站已是风姿无限。
绝世之姿,与白秋怜一摸一样。
白秋怜怔住,如同在看一面镜子。
噗——一声嗤笑,打破那孤冷高洁的姿态,晶亮的眼睛笑成弯:“白秋怜,你看我,扮的像不像?”语气藏不住得意。
“…………….月笙?”白秋怜挑眉,再次仔细打量对方,除了身高略矮骨骼略小外,一般无二。
“怎么,吓到了?”月笙笑嘻嘻,顶着那样一张脸,明媚动人,“我的易容术是不是连本人都识不出来?”
白秋怜皱眉,他并不是不会笑,只是从来没有这样笑过,看到自己的脸笑得这样眉飞色舞,真的是很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做成这样?”
原先云淡风清似空谷幽兰的缥缈,到了月笙身上,就变成耀眼的美艳,本是男子之姿,偏偏多了几分妖娆,几分媚惑,轻轻一瞟,就把人魂摄了去。
“自然是要替代你,说起来你那双眼睛真是难办,我喝了不少药水抹了七七八八的东西才弄成这墨绿色。”仔细看,那绿眸不似白秋怜的透亮,绿的有些死板。
“……你想要用这副身体去做什么?”白秋怜心下一沉,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很多事。”月笙笑得狡诈,抬腿想踢踢白秋怜的伤腿,迟疑一下又缩回去,“你的脸真的很好用,随便走到哪里,勾勾手指就有人像狗一样趴在脚边。”
白秋怜嫌恶地转开头:“这就是你说非要待在我身边的理由?”曾经与李仇三人来苏城的路上,月笙曾说此行她非来不可。
没有人比我更合适——现在,终于明白她为何这样说。
“待在要模仿人身边,才能更好的掌握他的习惯神态啊。”月笙说得理所当然。
“那么,又何苦费心思把我弄来呢?”除了一开始进城时露个脸,根本是把白秋怜藏起来一般。
月笙眼神一冷:“…………因为你是正牌,我不过是个替身。正牌是要留在身边保护的,而替身是用来出去挡剑的。”言语满是不快,面色阴沉。
白秋怜苦笑:“即使这样,你也心甘情愿?那你自己呢?为了他,连自己的相貌体态甚至性别都能舍弃?”
月笙沉默半晌,嘴边扬起自嘲的笑容,抬眼时仿佛久远的过去都蕴藏在眼眸中,凝重而萧然。
“……我自己的相貌?”她淡淡看了眼白秋怜,“你知道我的相貌是什么样的?”
白秋怜有些疑惑,之前那平凡的女子相貌难道也不是她的真面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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