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人收拾好东西到楼下的时候,白秋怜已经将消息告诉客栈中的人,惊恐在无限扩大,店主和小二撇下东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客人们吓得四散逃走,两个车夫也跑得没影,一时间客栈竟空空荡荡了。
李仇到后院将马车卸下,牵了马,正好四匹。
雨水密集地拍在身上,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瞬间便全身湿透,眯着眼,水流顺着下巴、发丝滑落,风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马儿似乎感应到什么,焦躁不安地刨着踢。
“快走!!”善安骑上马,大吼。风雨中,声音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你们先走,我能通知多少算多少!”白秋怜一拽缰绳,反而向小镇中心跑去。
“混蛋!!白秋怜你给我回来——!”善安怒极,一加马肚赶上去。
白秋怜只听得后面有人跟上,刚要回头,一股大力,竟被拦腰掠起,重重摔在另一马背上。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别人!!”看着怀里的白秋怜,善安眼神阴沉到吓人,手臂揽得更紧。
“放开我!!至少能救一些人!”白秋怜趴在马背上,被颠簸得气喘。
说话间,白秋怜那匹马已经自己跑远追不回。
手指苍白地抓住善安的衣襟,白秋怜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闪烁不定。
善安冷哼一声:“…………想叫我和你一起死?没那么容易!”语气森然。
“善先生!快走吧!!”月笙的声音嘶吼到走调,那轰鸣声越来越大,连白秋怜都隐隐听到。
“李仇!!看好他!”善安扭头,一拽白秋怜,李仇探手接过,让他坐在前面。
“胆小鬼!!”白秋怜满眼愤恨和不屑。
此时开始有人从家中惊惶地跑出,眺望远处,可以看到树冠倾斜倒下,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充满毁灭的死亡气息,灾难朝人们呼啸而来了……….
“走!快走!!”月笙急吼。
马蹄飞扬,砸在泥水中,溅起濒死的水花。呼吸变得急促,眼前是水帘蔽日,天地混沌,身上已经湿凉到麻木,发丝贴在脸上被胡乱抹开。
一味向前,没有人知道前面是什么路,只是在逃,逃离死亡。
白秋怜坐在李仇前面,紧紧抓住马鬃,耳边是李仇凌乱的呼吸。
轰鸣声越来越大,甚至可以感到大地的震动,这不祥的讯息迅速蔓延。
白秋怜觉得自己几乎快被风雨穿透,苦涩的雨水只要微微张口就会灌进。
忍不住,屏气,轻轻回头——
移不开眼,那是厚重到让人窒息的绝望,灰褐色的泥浆夹杂着残木、石块,吞噬一切,好像墨汁浸染宣纸,迅速而无可挽回。
庞大的泥浆奔腾而来,淹过屋舍,冲倒树木,人在它面前是如此渺小,刚要拔腿便被拉入深渊,惊恐的眼神,张大到几乎撕裂的嘴,听不见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拢住,无法逃离。应该是哀嚎遍天的凄厉,却被雷雨击打下去,连发泄都发泄不出来。那曾篝火映天,载歌载舞的地方,那曾荷灯盏盏,幽思绵长的地方,深深埋到下面。
不同于战场的厮杀,这是无声的血腥,更显疯狂——
道路蜿蜒,树木匆匆掠过,飞奔仍旧继续,身后是恐惧。
泥浆以无可比拟的速度卷上,仿佛要将一切抹平,逼人而来。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说得出话,眼睛盯着前方,虽然前方一片茫然。
从上面望下去,三个黑点在山路上快速移动着,身边是陡峭的悬崖,而身后是逐渐追上的死亡。
生无可生!
内脏要被颠簸出来一样,呼吸困难,碎石从旁边的山坡上砸下,白秋怜几乎抓不稳马鬃,眼前开始发花。
也许………只是在延迟死亡的时间罢了,泥浆终会赶上,将他们掩埋………
都死了…….其实,也是种解脱吧…….
恍惚间,马匹陡然冲击,还未反应,已经被甩到地上,滚落几圈,地上砾石划得生疼。
原来是马匹被石块绊倒,白秋怜和李仇摔在地上,狼狈不堪,一阵眩晕。
李仇慌忙起身拽马,那马儿竟无法站立,猝然绊倒折了腿,嘶鸣响起,一次次起来失败,犹如知晓自己的命运,马儿眼中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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