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听到有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唤我,我皱皱眉头没办法睁开眼睛。
後来声音不见了,又有暴躁的男人在我吐出药之後摔碎了什麽东西,在一边骂御医。“骂他也没有用啊,是我不想活了。”我这样想著,可是没有力气说出来。心里满满的都是厌倦,就盼著哪天可以死去,跟贼见面。我想他应该还没有走远吧。
恍恍惚惚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後,有人拉著我的手开始静静的说话。说的都是我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如何调皮捣蛋不好好练功,如何突发异想跑去後花园捉鱼,如何绣了丑巴巴的荷包送师父……关於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生命中最深刻的烙印,深深的埋在心底,当他们那样的平静的说出来以後,冰凉的心底终於泛起了阵阵温暖。
可过去的已然过去,而现在的我们再也没有办法回头。那些美好的回忆,还是让它沈淀在心里的好。
当师父不眠不休的在身边说了不知道多久之後,有人喊著他的名字,整个屋子都是手忙脚乱,後来就安静了。在这样的安静中,我一直等著那一天的到来,却没有想到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就死。一个初秋的午後,我终於还是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小德子连忙端了温水跑过来喂我,而碧儿才飞快的跑了出去,据说是去找正在卧床的三皇子来看我。也好,既然没死成,他们的事情还是要赶紧解决的好。
三哥到来以後,小德子请了安恭敬的退了出去,三个坐在床边了我的额头,说道,“还好已经退烧了,这些日子我快要急死了。”
“多谢三个关怀,灵犀已经无大碍了。”我侧头看著窗外,三哥没有说话。
“我睡了很久吗?”
“是啊,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青岩的丧事办得怎麽样?”三哥没有说话,我转过头来说,“左青岩是我的心上人,我本来是想要跟他私奔的。”
“犀儿……”三哥看著我,表情有些难看,“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三哥,我想早点回府。”
“你……等你稍微好些了,三哥自会送你回去。”
“三哥现在是太子了吧?”
三哥沈默了一会儿,直到我抬起头看向他,才答了一声“是。”
“前些日子的起事,是三哥一手策划的吧?”三哥没有回答。
这些日子白天晚上的闭著眼,倒是将原来的事情想通了很多,父皇炼药本就是个没有准的事情,自大昌立国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长生,到了现在为止也没有一个成功。太子哥哥大可不必现在起事,而且他才动手就被三哥本应该在百里之外的将士围在午门广场中,除非是三哥料事如神,再不然就是知道他会这样做。想通了这个环节,自然就想到了三哥其实才是事情的主谋。螳螂捕蝉,黄雀在後。三哥这只黄雀终於得偿所愿。不过以我看来,三哥做皇帝应该比太子哥哥强些,这麽容易就著了三哥的道,况且早先就风闻他治下有些不干不净的事端。
三哥杀伐果断,是个做皇帝的好料子。
三哥见我一直没有说话,脸上又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就有些无可奈何,他起身说道,“犀儿先歇著,等你好了以後,想去哪里三哥就送你去哪里。”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以後碧儿服侍我睡下,那日她为了引开追兵飞奔进了兵马群里,让我很是震惊。所以虽然之前对我做了那些恶心的事情,对她也没有多大的憎恨。
当天下午,我又迷迷糊糊的烧起来了,年迈的太医擦著汗匆忙跑来,诊脉之後,就熬了一大碗苦药灌我。我在睡梦中都不由得呲牙咧嘴,太医真狠,不知道往药里面放了多少黄莲。
下午出了一身汗,汗湿了被子,碧儿跟其他丫鬟小心翼翼的换了一床,到了晚上,终於是退了烧。赶过来的三哥又坐在我的床边坐了一会儿。我表面上睡著,可是心里却很清明,他拉著我的手说道,“三哥真後悔,当初如果能知道起事可以成功,又怎麽那样对你……犀儿,你恨我是应该的。”我想跟他说我已经不恨他了,不仅是他,就连对师父们也不恨了。前尘往事都忘了的好,我已经没有什麽好计较的了。
小德子趁著碧儿不在的时候会跟我说那天午门的事情,据说那天我晕倒以後武林人士都退去了,贼的尸体按照他们的风俗,在帝都边的白马寺火化,骨灰被带回了左家。
师父们好像来之前就受了伤,勉强摆平了现场就病倒了,前两天撑著想等我恢复,可是後来不知道接了什麽命令,还带著内伤就离开了。
醒来以後,我的身体很不好。太医称职的早晚请脉,每日以膳食和药调理。作为病人的我一直很配合,喝起药来一碗一碗的,不管再怎麽没食欲,该吃的饭也都吃了。可是怎奈前些日子急怒攻心落下了病,又在最该调养的时候没得到调养,身体终於还是渐渐的破败下去。
金秋时节我常命碧儿带著几个小太监抬著我去院中的花园赏景,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那时候我已经很虚弱了,总是咳嗽。以手绢捂嘴轻轻的咳了两声以後,就将染了鲜血的手绢收回袖子。碧儿装作没有看到,小太监更是将头低的不能再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活不下去了。
我那据说已经监国、忙得要死的三哥每日早晚都会抽很长时间同我一个屋子里坐著,可是两个人即已经隔了心,便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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