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活过得比在永孝宫里,还鸡飞狗跳。
比如,第一宿,她到了靖王府后的第一宿,就被靖王爷留宿了。
据小道消息传说,靖王爷的屋子,已经长达十年,没有留宿过任何人类□生物了——她不幸地成为了十年以来的头一个。这是不幸还是不幸呢?
这一宿,温小婉备受折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靖王爷拉着她,如遇红颜乱,参观了靖王爷私自收藏的所有衣服。
每一件衣服,靖王爷都能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地讲解出一大串故事,并把每一个细节为何这样设计,说得舌灿生莲,他自己满眼放光,好像饿了三天三宿的狼。
温小婉真是佩服靖王爷对于穿衣着装领域的热情,她觉得cctv设计大赛的那些参赛选手,要是能有靖王爷这样的豪情一分半分,一定已经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在这样一天一宿的折磨里,温小婉根本不用把她自己头脑里装的那些衣服样子,说给靖王爷听。她只要听着靖王爷说,就可以天花乱缀、无懈可击了。
四更天的时候,她终因体力不支,光荣地昏到了。
这一昏倒就没在醒过来,任由一群御医抢救,她仍然锲而不舍地会周公,呼呼大睡起来,怎么叫也不起。生怕睁开眼睛,就被靖王爷叫去谈衣服。
靖王爷瞧着温小婉这里是百呼不见醒,他这马上就要挂帅出征,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呢
他吩咐了他靖王府新上任的聂大总管几句后,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温小婉暂作休息的卧室。
靖王爷走后,聂谨言把室内所有人,都谴退出了屋子。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到了温小婉躺着的那张床的床尾。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看着熟睡中的温小婉了。他们的第一次相识,最终的收尾方式就是像现在这样。他这么坐着,温小婉那么睡着。
聂谨言时常麻木着的脸孔,缓合出一缕春光明媚来。他抬手把温小婉刚刚翻身时,带□去的被子,轻手轻脚地提一提,带过温小婉的肩头。
没有人知道,聂谨言一点不喜欢高位之间的争来争去,他对于权利,有一种骨子里生来的厌恶。他就喜欢这样默默地坐着,看着一个人,守着一份时光。
只是外面的风催刀逼,显然不那么容易放过他。
小福子敲了两下门进来时,聂谨言的目光仍然逗留在温小婉睡得微微散发出粉红色的脸庞上。
“什么事,说吧,”
小福子不用进来,他只要是靠近这间屋子。聂谨言就知道来人了,哪怕此时,他正看着心爱女人的睡颜,也不耽误他的警觉。
小福子早已经习惯了聂谨言的突然开口,他小声地传达了他在出宫之前,被慈宁宫大太监刑总管叫去说的话。刑总管说的话,通常就是皇太后薄氏想要说的了。
听完小福子的话后,聂谨言不动声色地挑了挑唇角,极微小的一下,属于人眨个眼就能忽略掉的小动作。
小福子却看得清楚,他家司公大人这一小下里,极冷酷残忍了,却也充满了嘲讽和那么一点儿不在乎。
“她这是想她儿子当皇帝想得连国家基业都可以拱手相让了,”
聂谨言觉得心底一片悲凉。皇太后薄氏,已经疯了。
朝堂之上,多少文朝武将,愿意为了晋安国、为了龙家的天下,献出生命,甚至是一家子的生命,而偏偏只有他们龙家自己,这么不看重。
一群弄权的人,用‘忠君爱国’这等屁话,胡弄着像他爹那样的傻瓜,到头来,下场不过是一捧黄土。
那他呢?
这时,小福子刚好问的也是这句,“司公,咱们如何回那边?”
小福子永远记得,他们福禄寿喜四个人,是跟在聂谨言身边的。
他们一批被聂谨言选中,一批被聂谨言悉心教导。无论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他们听得都是聂谨言的话。他们只忠于聂谨言一个人。
“你给那边带个话,就说本公会照办的,叫太后不要急于一时。”
聂谨言把眉心中间,挤成了一个‘川’字。为了谨行,他也要先应下来。在这个时候,得罪了薄太后,他怕薄太后背后里向他捅刀子。
薄太后那老女人过了六十大寿以后,整个人都不正常起来。
许是越发担心年岁渐涨,在不着急帮她儿子谋朝篡位,这一辈子到死都看不到那一天了。
小福子复了命,按以往,本该是退出去的。可这一次,他迈出去的步子,又生生顿在那里。
他实在忍不住,转过身来,偷偷地往温小婉躺着的床上望了一眼,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司公,婉儿姑姑没事吧?”
聂谨言别有深意地看了小福子一眼,小福子知道自己不该多这句嘴,做这个关心的。他没有别的想法……真的只是没忍住。
聂谨言那一眼过后,没有斥责他,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他,“没什么,看了一宿的衣服累着了,睡醒一觉就没事了,”
好像温小婉那一时代,某位老公评价自己老婆那种语气:昨天晚上,逛淘宝太累了,刷了几千家网店坚持不住,自动关机催眠了。
知道温小婉没有大碍,小福子还挺高兴的,必竟温小婉是那偌大冰冷的皇宫中,惟一一个正面与他说,他们是朋友的那个人啊。
小福子出去没有多久,温小婉就醒了。
别怪她,她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的,奈何不小心做了噩梦。
温小婉梦到了靖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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