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两天,颜贝贝也是因为去年过年没回家,今年说是要多在家呆两天陪陪爸妈。
一放假,两人分居两地,颜贝贝是根据中餐晚餐吃饭的时间,基本上每天两个电话打给陆颜的,每次开口都是:
“好好吃饭了吗?吃的什么?”
“嗯,家里煲了冬瓜排骨汤……”
听着今天陆颜老老实实的把菜名报了一圈,颜贝贝才放心的简单说了自己今天做的事情,随便聊个几分钟,最后油腻的说了点‘想你啦’一类的互诉衷肠的肉麻的话,在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这么频繁有甜蜜的聊电话,不用特意说父母也知道是恋爱了,颜贝贝的父母也没绕弯子直接就问了是什么样的人,至于老爸有些不甘心的问的那句‘男的女的?’颜贝贝就当没有听见,直接翻了之前拉着陆颜一起自拍的照片出来一顿的炫耀,每天都拉着二老的手口若悬河的说着陆颜有多好看,多有才华,多有名气,有多温柔,做饭多好吃……足足说到自己的妈妈烦老爸终于认命还没个完。
在颜贝贝心中陆颜是从各方面值得炫耀的恋人,毕竟陆颜在她心中也不单纯是爱恋,还夹杂着当初崇拜和憧憬。
彼时另一个城市的陆颜说完了根本不存在的菜名挂了电话,看着办公室外面夕阳西下已经昏暗的城市景观眼神清冷,她面前支着油画布,穿着轻便的衣服认真的削了一只4b铅笔,道摩懒洋洋一边围观她画画,一边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和她说话。
“你刚才说了很多好吃的?”
“嗯……”
陆颜犹豫了一下,放下了笔,起身把花了很久时间来构图的画布遮了起来,对着道摩招了招手。
“我们去吃饭吧。”
他们进了家粤菜餐厅,陆颜也不管两个人是否有些浪费,按照刚才电话里面撒谎编出来的菜名点了一圈,一边听着道摩语法错乱的中文絮絮叨叨,一边默默的吃东西。
餐厅并没有因为春节而显的冷落,反而因为这几天更多的无法回家过年的人而热闹非凡,甚至接着过年的气氛比平时还有喧哗几分。陆颜听着周遭各种欢庆祝福的嘈杂声,和对面道摩对于中餐的各种评论,安静的仿佛不应该坐在这里。
“颜,你是不开心,这两天明明全中国的人都在笑。”
自言自语了好久都只能得到应付回应的道摩有些无趣,陆颜也不至于叹气,扔了筷子,叫了服务员买单,浪费了一大半的饭菜,拉着道摩出去找了一家啤酒屋。
“我说,道摩你当时为什么要离开家呢?”
这个时代的表象永远没有那么单纯,即使更多的人的目的都纯粹的不可思议,偶尔看着这个夜景华丽的城市,可能想象不到它容纳了更多单调的人和事情。陆颜看着酒保熟练的给他们倒啤酒,推给他们,然后开始擦洗其他的杯子,猜测他如果每天要擦一百只杯子的话,是不是已经重复了这种工作有没有上万遍。
道摩是个德国人,很有意思,大多数人一向以为这个国家的人以严谨而有名,然而浪漫主义却是由这个国家所崇尚,而被冠以最富浪漫的法国却是受启蒙主义和理性影响最大的国家。
道摩是个严谨的人,他的作品更加注重线条感和人体工程学方面,他也是个理想主义的人,他人生的每次决定都让人觉得惊讶。陆颜的问题发生这个大叔大学毕业两年后事业刚开始起步的阶段,他明明被非常有名的品牌所聘用,却放弃了机会,花了大概四年的时间踏遍了世界各地,怀着一种神奇的冒险精神一个人四处闯荡。那四年里面,这个品牌频频获奖受欢迎程度排在国际前列,即使是个打酱油的设计师只要在哪个品牌旗下都有着非常好的前景,道摩可能放弃的是那之后可以少拼搏的七八年的情况。实际上他的离开错过了一个黄金时段,让他多奋斗了将近十年才有今天,而他离开了给了另一个人机会,那个人此刻已经成为了这个行业的权威,看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那个人明明没有团队就什么都不是。”
陆颜抿着啤酒问道摩后不后悔。
“陆颜,你要知道,那种成功和追求不大一样……”
啤酒屋放着慵懒的爵士乐,两个人在这种气氛下很快有些微醺,道摩似乎没有办法用中文好好的说明白,话语中不时夹杂着英文和德文,陆颜听起来有些费劲,但是她听的很认真。
“其实我觉得那种生活也挺好的,至少不用一直为金钱发愁,我也不需要和当时的恋人分手。但是我会觉得少了很重要的东西,我觉得你知道的,我追求的其实我现在才有点头绪,我想要创作,不受拘束的做自己想做的东西。你知道妥协未必会过的不好,但是觉得那就不是自己了,你懂吗?”
“即使当时很幸福?”
“我当时非常幸福的,非常。我有一个带泳池的房子,有温柔漂亮的女朋友,其实可能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了,那也是我最爱的人了……”
“然而怎么样呢?”
道摩喝醉了,陆颜控制了酒精的摄入含量自言自语,她保持着清醒,看着啤酒屋架子上面昏黄灯光下的各个牌子的酒瓶。
或许并没有特意的为了美观而摆放,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方的圆的全部混在一起,杂乱无章却又有一种凌乱自由的美感,陆颜喝掉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啤酒,将几张纸币压在了杯子下面,拉着道摩离开了啤酒屋。
叫了代驾送道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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