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并不平静,火丙满腹感慨,将新挣的五千三藏在自家厨房的地下室,等元宵节后再存银行。
地下室入口在碗橱下方,规模并不大,可以说狭小,横竖不到一米五,往年是火丙的父亲用来充当酒窖的。
忙了一整天,真心觉得活着累。火丙洗脸刷牙,上床睡觉,静静地聆听机械闹钟‘嗒嗒’作响。
这时候是晚八点,三小时后,火丙从睡梦中突然惊醒!浑身虚汗。
想起来了!火丙双眼暴突,喘着粗气。
逼真的梦境如在眼前,火丙仍在李国利的别墅之中,他朝那幢单独的血红色小洋楼走去,一步一步好像踩在了棉花上,沉闷压抑没有声息……
打开小洋楼前门,过道依旧昏黑,尽头处的客厅灯火辉煌,心脏怦怦乱跳,火丙耳边冷不防响起女人的尖笑,男人的痛呼,婴孩的哭叫……
婴孩……
火丙猛然抬头,过道顶端靠近天花板的位置,各个年龄段的人头排列整齐……其中就有一个周岁大小的孩童!!
天花板下的孩童脸孔和下午寻人启示上的小孩面容相重叠。
猫儿刺耳瘆人的叫春声像钢丝一样捆住了火丙的心脏,一点点勒紧勒紧再勒紧——苦痛和阵阵寒意渗入了火丙的骨髓深处。
强烈的头晕目眩,火丙剧烈干呕,嘴里全是唾液,拼了命地翻掉被子往厕所跑。
他吐了,吐出苦水酸水……然后开始拉肚子,拉到一半又吐,呕吐物喷在面前的墙壁上,酸臭的胃液顺着光洁的瓷砖往下淌……
折腾到凌晨两点,火丙对着镜子里面无血色的自己惨笑,瘦削,黑眼圈,圆寸上沾着晶莹的汗珠,感觉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回到卧房的时候火丙浑身发冷,他很累,但是毫无睡意。傻站了片刻,他伸手抱起留有余温的被子将自己层层包裹。然后坐在了书桌前。
拾笔梳理,火丙在日记本上写道:
“自从昨天晚上开始,某些事情就在发生可怕的改变……
——但是我没有办法抓住那个关键,没能抓住那个头绪,只能列出以下推测,备忘:
大年三十晚上,我在赵云琦家门前小巷遭到攻击,什么东西攻击了我?当时天色昏暗,乡下没有路灯,我没能看清楚。
当时我推测为大型猛犬,黄色皮毛。但现在想来完全不是。
印象当中那条狗没有尾巴,光溜溜,现在想想,估计是人类的屁股。
时间过渡到今天,也就是正月初一,我受雇于一位房地产商,他有一个疯儿子,患有非常严重的疯病,似乎喜欢光着身子,攻击性极强!
值得注意的是,这疯子染了黄色头发,和年三十晚攻击我的东西一样,而且喜欢吠叫,在攻击我的时候甚至像狼一样嗥叫,好像打了兴奋剂!
如果光是黄颜色的毛发和野兽般的吼叫,还不足以让我将两者相关联。
但是今天早上出发前,我亲眼目睹亲耳所闻,鸭场老板怎样和记者哭诉自己的遭遇——活鸭被咬死两百多只。
重点在于,房地产商李国利用来禁锢他疯儿的小洋楼里,我发现了禽类羽毛,可惜不能确定是鸭子的,因为存在羽绒家纺的可能,毕竟现在的天很冷。
还有,小洋房一楼新近封死了一扇窗,连水泥都没干透,砖缝里面夹杂着羽毛。”
写到这里,火丙握笔的右手已经冰冷僵硬,他把手塞进腋下回温,脑子里的思绪越发地清晰,然后继续:
“这一切难道都是切合?巧得我能够毫无阻滞地串连起来?
我可以尝试从头梳理:假设那疯子疯病发作且加剧,打碎了小洋楼一层的窗户得以逃脱,他家距离我们村的路程在三十分钟以内,普通人无论跑步还是步行,两小时内肯定能到。
假设那疯子鬼使神差来到村里,而鸭场就在村口,交通便利,深陷疯癫状态的他在鸭场中大开杀戒,也许是因为饥肠辘辘才大开杀戒,之后乱闯乱撞,遇到正好回家的我,并且发动攻击。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的身上恶臭冲脑,所过之处都是血迹!!!
……”
火丙留下清水一样的鼻涕,用左手手背抹去,他在桌面摊平了那张寻人启示,紧跟着写道:
“小时候家里买不起烟花,当别家在燃放,我会忍不住跑到屋外,盯着绚烂的火树银花,直到眼睛酸涩炮声止歇——
大年三十的晚上烟花特别美,大概所有小孩都喜欢这样,所以被拐走的小家伙也没有例外,只不过他很不幸地撞见了丧心病狂的东西……
只不过还有几个问题我想不通:
其一,李国利的儿子不是疯了吗,为什么他逃出来后还能顺利回家?
其二,如果小洋楼过道两边的人头装饰是真的,而失踪小孩的脑袋也在其中,那极度癫狂的李博名怎么会拥有如此清晰的思维——斩下小孩人头,洗干净,挂在天花板下?
其三,这一条疑问对我的推测几乎是致命的——当我用飞刀击落了人头装饰的其中一片,发现那并非肉质,而是蜡片。
对于一、二两个问题,唯一能够圆满解释的答案是那疯子有帮凶!谁是帮凶?李国利?
根本没法证明,我缺少太多直观证据。
接下来的疑团是,怎么样才能确定攻击我的东西,和李国利的疯儿是同一个。
我觉得关键有两点:
第一个,留在巷子里的血迹是否为鸭血?血液样本公安局民警已经取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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